觀音山崩塌,留一天坑。下探無底之洞,九曲迴轉,百年間,內生藤蔓喜陰矮木,內裡不可探。越數年,天坑漫水,彙整合塘。
賀蘭予也是到了當地才知道,和觀音塘的水是隔相江水,觀音塘中也不是隻長蓮葉。更加沒有都是‘可乘小兒’的巨大蓮葉。
巨大蓮葉也有,可是也有蓮花,只是對比蓮葉,蓮苞太小,極易忽略。且傳聞天坑百年間葬身數千人,塘底白骨深深,無人敢採蓮嬉鬧。任那蓮葉漫長,蓮葉極其霸道,遮天蔽日,使得塘中水草不見陽光,很快萎靡死爛。時間久了,就有了觀音塘只生蓮葉的傳聞。
賀蘭予百聞,如今一見。也不算失望。
賀蘭予說:“所以這觀音塘其實與蓮葉毫無關係,只是沾了百年前觀音山的光罷了。”
賀蘭予想起當日那句戲言,說:“不知道有沒有再大的蓮葉,可以叫小師父端坐之上。”
慧箜沒理他。
賀蘭予原本只是想想,如今小師父,大蓮葉都在眼前,立刻有了具象。確實十分好看。
賀蘭予跳起來:“我去尋很大的蓮葉!”
他不等慧箜說什麼就跑遠,一邊跑一遍回頭:“小師父你在此地不要走動!”
待慧箜睜眼,賀蘭予早不見了。
慧箜開口,聲音一貫的平穩,他對不必說:“不必。”
不必懵懵懂懂,蹲在他側。
慧箜依然在原地,他起身,對蹲在地上的不必彎腰撫頂,如當年在白塔寺給一嬰兒賜福一般的姿態。
他說:“不必。去躲起來。”
不必抬頭看他。他目光渙散,眼中一片荒蕪。青白的面上一片無知初生之態。
慧箜繼續柔聲說:“去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出來。”
見慧箜不動,不必伸手推了一把。
不必感到推攘的力量,漸漸面上露出委屈的態度。
慧箜說:“去。”
不必終於站起來。委委屈屈,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不遠的一刻大樹下,縮排了一個很小的樹洞裡。如一個蘑菇一樣,一動不動起來。
慧箜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時間剛剛好。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中左肩。
那利箭衝擊力極其強大,哪怕慧箜已經有所準備,依然被衝撞到踉蹌,他連連後退,幾步才止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