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說:“我記得,史料記載,元后的那位容氏的友人,是死於創業未半,而我也是這樣告訴白敬亭的。”
元起也是如此記得:“我的印象中也是如此。”
“那為何這本起居錄上,元后卻能夠和這位容氏友人論及八歲遠安帝?”
這本起居錄,從北上的路上元朗和元起就翻閱了無數次,元朗說的是那一頁元起都可以記得起來。
元起想了想,說:“難道不會是那位友人的族人?就是容丞相的妹妹。容丞相死去,他的妹妹容氏接過哥哥的擔子輔佐元后,元后和小容氏都是女子,不可能不會成為朋友。”
元朗說:“若是如此,就不該在起居錄上寫友人。”
元朗看著起居錄上的白紙黑字,又往前翻閱十幾頁,指給元起看:“友人第一次出現,到後來幾乎所有,都只屬那一人而已。元后與元順帝,並沒有稱呼過他人為友。而且,這容氏的妹妹,之前從未被提起過。”
元起看他:“你想說什麼?”
元朗對視他:“你覺得我想說什麼?”
元起先說自己所猜:“不是總說......那位容氏友人,其實心儀元后麼?縱然元后與元順帝合離,但是也不好光明正大與容氏在一起吧?元順帝之所以當時容忍元后立國,當然也從中作梗過的。可是元順帝若是當時真的要阻擾,也不是完全無力。他之所以容忍南順立國,想必一大半原因是賭元后對他依然有情,再一半原因就是橫豎都是我的兒,立一個國兩個城也是我的兒,也是我的國。就當做是為南齊開疆闢土......我想即便是元順帝當時也不曾想過南齊南順會相隔對立將近兩百年。”
元起說:“若是元后光明正大和容氏在一起,那到元順帝的耳朵裡就變味了。一切就很陰謀。”
元朗聽他分析。不自覺眉頭皺起。
這是元朗的習慣動作,一個他傳達自己認真聽講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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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起受到這樣態度的鼓勵,繼續由著自己的腦洞越來越大,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帶著腦洞在飛馳,從君臣之道,拉扯到了坊間的國破家亡也要恩恩額愛愛的傳奇故事上去。
元起說的滔滔不絕,自己越發覺得自己的分析頭頭是道:“容氏和元順帝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再清楚不過會喜歡什麼愛上什麼。何況一個是求而不得,一個呢,卻是才舉手可。兩廂比較,一個更加痴心,一個就更加多情。那個貴妃,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巧合。”
元起說:“容氏作為元順帝和元后的多年好友,難道會不清楚元后的個性?元后恐怕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個性。既然夫君變心,就‘你若無心我便休’,絕不去做那怨婦才做的哭天抹淚的俗氣狀態。而在這個時候,一邊是變心的丈夫,一邊呢,是連當朝宰相之位都不要的情種。哪怕是元后之前對容氏無心,在那個時候,女人多脆弱啊。石頭都給焐熱,真金都能化了。”
元起的腦子裡已經補出了一番蕩氣迴腸感天動地的亂世情愛的大戲。
容氏多年求不得,最終一朝感動天地,可擁美人入懷。這個時候,管他功名還是利祿,又有何重要?哪怕是名分都沒有,只要天長地久廝守終生就可。
錯過了前半生的時光,只求後半生可相伴到老。
而在這個時候,元順帝正好過來使絆子。對於平坦大路上出現的一塊磚石,蠢笨的人會被絆倒受傷,普通的人會繞過這個石頭,而聰明人,可以把這塊石頭填充不平,也可以丟到水窪避免沾溼鞋襪。
容氏自然聰明絕頂,他正好利用了這個絆子當了他功成升退的踏腳石。
於是就有了史書上記載的,容氏於元后創業為半,中道奔殂。
容氏退出歷史舞臺。這個時候,容氏的妹妹小容氏恰到好處的出現。
這位‘小容氏’從未漏過真容,甚至不知男女。記載宮中起居錄的史官也並沒有確定其事。只是在後人猜測中,這位‘小容氏’與元后極其親密,甚至允許‘小容氏’自由出入後宮。為了避免後人腦洞,於是預設這位‘小容氏’為女子。
時間可以洗去一切的稜角,以至於百年後,這位小容氏的出現再也不曾被疑心過。
若不是這一次元朗和元起提起舊事,他們也不會發現其中的突兀。
而事實也證明古人的擔憂為真。若是當時不曾言明‘小容氏’為女子。只怕那後人的腦洞根本不止像元起這般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