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個小道士出身的道門,是除妖門派。
黃鼠狼精一個哆嗦,又變回了老嫗的假面。
若是個黃鼠狼的模樣,五體投地的姿態倒是不違和。可是如今在沈酒眼前行跪拜姿態的,是個白髮蒼蒼鶴髮雞皮的老嫗。這就令他很是難受和不適了。
就算是心知肚明,眼前的老嫗不過是披著假面的黃鼠狼,可是人到底是個沉迷表象的俗人。再怎麼修仙問道,也脫不開這種枷鎖去。
黃鼠狼精道:“我並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沈酒皺眉:“可是你‘兒子’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作為精怪,你不知道精怪不該久留人間嗎?”
精怪當然知情,老嫗犯錯在先,又被這樣直白追問,一時之間哆嗦到不可自控。
沈酒見老嫗囁嚅半晌不說話,一張老臉在白髮和燭火的映襯下更加蒼白,立刻於心不忍,又問它:“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
一旦有人出口這四個字,尤其是質問著說出,便就代表了這件事情尚且有轉換餘地。這個道理,凡人懂得,小鬼懂得,精怪也知曉。
黃鼠狼精怪叩頭:“道長見諒!”
沈酒實在是禁不起假面為老嫗的物件的磕頭求饒,於是後退一步,移開了正面直對的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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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酒說:“你尚且什麼都沒講出來,我如何去諒?”
於是黃鼠狼精怪就講:“那個孩子,是個被人不要的孩子。剛剛生下來的,還在哇哇哭,肚子上連著臍帶,就被一塊小棉被包著,丟到了山林裡。”
幼崽象徵美餐。
包括人類的幼崽也是如此。
剛剛來到這世間,對人間的險惡毫不知情的幼崽正在哇哇大哭,向著這方圓幾里範圍內的猛獸和精怪告之自己的所在。
這哭聲在周圍的猛獸和精怪聽來,簡直就開開飯招呼。
於是大家都去搶飯。
趕緊到尚且還不曾沾染一絲人間五穀的幼崽。初生、純淨、靈力充沛。在猛獸眼裡,是一頓汁水肥美的食物,在精怪眼中,是一頓可增長修為的補藥。
可是這食物還是補藥,就只有這一個。可是方圓之內的猛獸和精怪卻多不勝數。
這必然要爭奪一番。
作為山中大王的老虎和狡猾的狐狸以及兇惡的郊狼,都敗給了修行百年之久的黃鼠狼精。
黃鼠狼精剛剛產下一窩小黃鼠狼崽子。興高采烈帶著補藥回到了領地。作為精怪,如今的黃鼠狼已經今非昔比。它圈佔了領地,很是把山林中的一幫小黃鼠狼都歸到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這個山中,看似還是老虎當大王。而實際上,就連老虎捕獵到食物,都要先撕下最肥美的大腿,孝敬給黃鼠狼領地的小黃鼠狼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