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貨兩訖?”賀裕庭笑的蒼白。
長寧有些不忍,“你也不要這麼想,你瞧,你如今不是幫了我許多嗎?若不是你,我哪有那麼容易進宮,做我想做的事?”
“可是我恨!”賀裕庭激動的攥住她的手:“祁旻這樣辜負你,太後那樣對你,那樣對大涼,你想報仇是不是?我幫你,公主,臣可以護住你了,你想做什麼讓臣替你去做,你不用進宮,不用接近陛下,我可以幫你!”
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長寧心口一跳。
這些話萬一傳出去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長寧下意識捂住他的嘴,“別亂說,你喝醉了!”
或許是藥效慢慢上來了,賀裕庭慢慢闔上了眼。
長寧狠狠鬆了口氣,這才放下了手。
賀裕庭睡得並不安穩,長寧吩咐了長隨好生照看,才落荒而逃似的回了竹園。
月光下,滿院的竹子在風中搖曳。
一片竹葉飄到長寧鬢間,長寧伸手取了下來,指間摩挲著竹葉的紋路。
有多久沒有想起從前了?今日賀裕庭說起的那些過往竟一瞬間讓她感到恍然,從前在大涼的那些日子在這一刻讓她覺得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一般。
熟悉又陌生。
從前的嘉陽長公主又何嘗不是呢?早已經面目全非了罷。
新露看了眼天色,道:“起風了。”
長寧嗓音很淡:“是啊,起風了。”
“瞧著倒像是要下雨了,主子,早些回去歇著吧。”
長寧有些疲憊的推開內院的門,下一刻,她鬆散的眉眼陡然淩厲起來。
有人。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風,長寧下意識想出手,在準備出手的那一刻,她卻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
身後的人將她親暱地攬進懷裡,奪過她手中的竹葉。
“竹葉鋒利,寧寧怎麼如此不小心?瞧你,手都割破了。”
屋內只燃了一隻燭火,燈芯明明暗暗,長寧看不清他的神色。
祁淮捧著她的手,垂著眼。
下一秒,他低頭,將她手腕上的血珠一一抿進唇間,舔舐幹淨。
長寧僵在了原地,望進他的眼底。
男人眼底墨色翻湧,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下一秒就要將她卷進深淵。
“慌什麼?寧寧剛剛從哪兒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