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凝重的如同厚重的濃墨,不帶一絲色彩。
憲兵隊,審訊室。
吉田一郎迫不及待的將韓宣提審,此時的他一心想的都是儘快坐實金田一的中國人身份,所以,在韓宣被帶來的時候,他便屏退了所有人,以便自己審問。
昏黃的燈光就這麼搖搖曳曳的,不斷晃動著,一點點拉長著他陰鬱的身影。
“說!你是不是軍統的特工?”吉田一郎手拿著鞭子站在韓宣的面前問道。
韓宣卻是搖頭否決:“不!我不是!我只是青龍幫的小弟。”
“青龍幫小弟?”吉田一郎冷笑:“小小的青龍幫,怎麼會有手雷和手槍?”
“那是我從黑市上買……”
啪!
沒等他說完,吉田一郎的鞭子已經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殷紅的血瞬間滲透灰色的衣服,逐漸渲染開來。
“你在說謊!一個幫會小弟哪來的金條買武器?”?“那是老大給我的錢……啊……”
話音未落,燒紅的烙鐵已經落在他的胸口。濃重的燒焦味瞬間瀰漫著整個審訊室,滾滾黑煙從他的胸口升騰,刺激著他所有的神經。
“痛嗎?”吉田一郎陰冷道:“痛就說出你的身份,和金田一是什麼關係!”
韓宣沒有作聲,虛弱的耷拉著腦袋。此時,他的腦中不斷的想念著即將臨盆的妻子和那未出世的孩子,他的心在糾痛著,可沉重的使命讓他不能開口,不能顧及其他。
外面的冷風在不斷的哀嚎著,像是索命的亡靈的呼喚,淒冷,刺骨。
吉田一郎見此,憤恨的咬牙,他就不信抓不出金田一的把柄!
他命人拿來一桶鹽水,猛的向韓宣的傷口潑去!
嘩啦……
鹽水遇到傷口,發出的陣陣刺痛,讓他如同被無數銀針扎,一陣陣,痛徹心扉。可這卻並不意味著結束。
燈光依舊點亮著,隨著斷續的哀嚎聲搖晃,審訊室內的血腥愈加濃重,在這壓抑的空氣中瀰漫,飄蕩……
天剛破曉,卻忽然下起了淋漓細雨,氣溫驟然下降,讓這本就陰寒的監獄更加的冰冷徹骨。
經過一夜的拷問,吉田一郎已累的筋疲力盡,然而,面前的韓宣雖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但依舊隻字未提,更不用說自己想得到的那個答案。
看著已經再次昏迷的韓宣,他皺眉沉思:現在看來,如果再這樣審問下去,恐怕沒等他開口,人已經死了。這麼想著,他轉身走出門外,對著外面的人吩咐將韓宣送回牢裡,而後轉身匆匆離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有重雲韞日月,大雨挾風雷之勢。
“吃飯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