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如同往常一般,一瘸一拐拿著飯桶到監獄逐個牢房送飯。一個窩頭,一碗清湯,牢房的伙食似乎就是如此。
鐺……鐺鐺……鐺……
他走到最後一個房間,用勺子敲了敲鐵門。
聽到熟悉的敲打聲,韓宣一愣,隨即吃力的走到鐵門口。老馬從鐵窗裡露出臉,意味不明的看了看他:“吃飯了……”
老馬看了看手裡的窩頭,隨即遞給了他:“快吃吧,這或許就是最後一頓了。青天白日的,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哎……”
“快走!不許和犯人說話!”士兵厲聲呵斥著。老馬聽言,連忙點頭稱是,提著飯桶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聽到家裡人的暗語,韓宣連忙將手中的窩頭捏碎,一張紙條頓時露了出來。他眸光一亮,開啟紙條:咬死金田一是臥底毒蠍,家人趁機救你出去。
韓宣知道,程洛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既然答應救自己出去,那就一定不會食言。想到家人,想到民族,他決定即便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蘭機關,機關長辦公室。
吉田俊男一直坐在辦公室裡,徹夜未眠。想到外祖母和母親的死因,還有那未知生死的妹妹,他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燃燒著。
一直未曾得到哥哥的訊息,他頓時有些心煩意亂,思考了下,拿起電話撥通了憲兵隊的號碼。
“喂,是哥哥嗎?我是俊男,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傢伙嘴太硬,不肯招認。”吉田一郎的聲音有些略帶疲憊的沙啞:“我已經將所有的刑具都用上了,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吉田俊男聽此,沉思下道:“我現在過去和你一起審問,如果還是不行,我們再另尋他法。”
“好的。”
憲兵隊,審訊室。
韓宣再次被提了出來,捆綁在了刑架上。而此時,除了吉田一郎外還多了一個人――吉田俊男。
這次,吉田一郎沒有作聲,卻是吉田俊男走了上來,手裡依舊拿著屬於韓宣的手槍,笑看著他道:“fn1910,勃朗寧半自動手槍,你們中國人叫它花口擼子。這可是個稀罕貨,你說你是買的,在哪裡買的?用了多少錢?誰給你的錢?”
韓宣沒有回答,依舊沉默著。
吉田俊男見此,笑著繼續道:“聽說,上海軍統站站長是個疑心及重的人,如果現在我平安的將你放出去,你說……他會相信你沒叛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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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韓宣輕嗤一句,咒罵著。
吉田俊男不怒反笑:“你說的很對,我這人就是不喜歡動粗。在參加聖戰之前,我是個醫學教授,非常喜歡研究人體解剖和人類心理。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往往在遇到自己猜疑的事情而又不確定時,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誰都無法想象。”
他說著,湊到韓宣的耳邊,低聲說:“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我想你一定有家人,等一會兒,我將你平安放出去,並貼出告示,你――韓宣已經投靠大日本帝國,你說……結果會怎樣?”
之所以吉田俊男會知道韓宣的名字,完全是因為剛剛在他踏出蘭機關大門時,發現兜裡莫名出現了一張紙條,上面清楚的寫著此人的資訊。他其實並不確定這資訊的真偽,亦不清楚送紙條之人是敵是友。但只要能將南野清一調到上海,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