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如流水,籠罩著一層漣漪,水波粼粼,晃得人睜不開眼。這晃著晃著,便到了另一個場景。
黃泉路上雖然陰冷,但至少有彼岸花相伴。冥道除了黑,便是冷。此時的雲白和孟婆就是在這冥道之上,依依惜別。
“真的走了?”孟婆有些不捨,這偌大的冥界,也就只有雲白時常來與她說說話了。她問這話,也不過是沒話找話說了。發生了這麼個事,換做是她,她也不願意再留在這個傷心地了。
雲白笑了,笑的有些勉強,笑的比哭還難看,看的孟婆心裡也是酸澀無比。
“這些年,多謝孟君大人的照拂。”雲白行了個大禮。她重傷剛好,行事之間還是有些不便。
孟婆扶了她一把,感受著手裡纖細的手腕,細細的叮囑,宛如她是一個即將遠行的遊子。
“鬼門開了,該走了。”雲白是逃離冥界,自然不能走冥界之門,只能從鬼門離開。“出去以後,將少君印封印。我知道,你們鳳凰一族,鳳羽是個慣用之物,為了不讓君上知道你在哪,鳳羽能不用則不用。”
“我知道的。”孟婆昨日,破例為她算了一卦。卦象上說,她與師父還有一段糾葛,至於是好是壞,無法看清楚。可雲白心裡已經給將來那一段緣分,貼上了孽緣的印記。“孟君大人,有緣再見。”
白骨拼湊起來的鬼門,憑空出現。無名之力將它拉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令聞者無端起了一身的寒意。鬼門開,來自外界的光芒撒了進來,為這幽暗的冥道帶來了幾分光明。
孟婆道:“去吧!”
雲白最後看了一眼冥道盡頭陰影綽綽的花影。化身為鳳,穿門而出。那一身的雪白鳳羽,披著光芒,美不勝收。
雲白剛離開,墨生就追了過來。
“走了?”因為走的急,翻飛的衣角折了起來,耷拉在腿上。
孟婆點頭。“走了!”鬼門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引進了數十幽魂。此刻,那白骨的大門正在慢慢合攏,咯吱聲陣陣,分外刺耳。“你是來尋她的?”見他點頭,說了一句“晚了”,然後扭頭就走。
“這,這都是些個什麼事兒啊!”墨生一拍腦袋,再拍……拍了幾下後,長嘆一聲。
“本來也不甚聰明,再拍就更傻了。”孟婆去而復返,見了這一幕,嘴角有些抽搐。“別找了,回去和君上如實道來便可。”君上一日理不清這其中的感情,雲白留在冥界一日就痛苦一日。還不如王不見王,這樣才能冷靜下來思考。
“孟君為何要幫小白逃走?”小白已經從鬼門離開,也無從追起,事已至此,除了如實稟告,也無他法了。只是墨生不解,孟婆眼看著也是希望小白能和君上修成正果的,為何又要這麼做?“我冷眼看著,君上似乎對小白上了心。”
“他都已經出手傷人了,還上心?”孟婆在心裡鄙視了一番白染。有他這麼上心的麼?不愧為幾萬年都捂不化的寒冰!“行了,你如實稟告就成,管那麼多作甚?有這個閒暇,不如來幫我處理剛剛從鬼門進來的那些幽魂!”
“也只能如此了!”墨生哀嚎一聲,有些不想面對突然間變得陰沉的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