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中途,村中半數人失心瘋一般暴走,老人孩子更有甚者當場死亡。村中安穩近十年,突然闖入的外來者,突發變故,神志尚存的村民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幾個外人身上。
林停晚暗道不妙,謹慎向後退卻,試圖掩映。
身後的門突然開啟,林停晚猝不及防被裡面的人拉進去。
說是屋子,其實四面透風,屋頂漏雨,中間還躺著渾身充血腫脹,口吐白沫,體有餘溫但已經沒有呼吸的劉多,手中攥著蘇綰喬的手絹。
想來是蘇綰喬用情人的花言巧語將其當做煉藥試驗品,所以他才顯得並不疲態,有超過其他人的精力,也因此最先竭力而亡。
林停晚已經伸出反擊的手在觸碰到對方時又收了回來,淡淡的剛採摘的草藥香氣,他安心地向後一仰,感受後麵人的體溫,才忽覺自己像個落湯雞一般的落魄樣,立刻抽身。
看到鬱熠朝的一瞬間,崖上的萬縷思緒都被拋之腦後。
蘇綰喬說,你忘記了仇恨。
她說,天意待我涼薄。
她縱身一躍解脫了,林停晚卻站在深淵邊緣試探。他看著無邊的盡頭,像是毫無意義的命軌。
他竟有一些羨慕蘇綰喬,想之所想,行將心生。他想起了晝夜奔波地趕路、無盡的逃亡與追殺、熊熊的烈火、他的母親。
還有鬱熠朝說,有什麼心事和他說。
見到這個人,似乎也不用說什麼心事了,因為這些感覺也沒有那樣重要。
“其他人呢?”林停晚回神。他要是盯著對方不說話,鬱熠朝便能一直耐心地等待他。
鬱熠朝一言難盡,“遇到了點意外。”
大祭來臨,鬱熠朝誘敵深入,本想一會人聚集後集中突圍,誰知幾人剛要被活祭,劉多突然爆發。
劉多將劉要從祭祀孔中拖出來,鞭笞棍打,想要問出蘇孃的下落,失手間掐死了劉要。劉多破壞祭祀,引得眾人騷亂。混亂中的人受刺激,本就受到蘭燼侵害的人群猛然爆發。場面一度混亂。
“你們趁亂逃出來了?”
“也算,但不是趁的這個亂。”鬱熠朝模稜兩可,“有些人力量倍增,狂暴不止,正常村民打不過,抱團取暖。”
黎見恩心懷正義,主動站出來維護秩序,但喝進大量劉家莊有問題的水,比普通村民更疲憊,力不從心。
何闊山作為倉陽縣令,心中感慨焦急,一個小小村落竟遭遇此等人禍。與眾人提議走出去,離開這個封閉的方寸天地。
四方山腳下的劉家莊失去了仙人的庇佑,群魔亂舞。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哪知此時劉竹跳出來,“就是你們!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村裡的人都瘋了!你們褻瀆仙人!你們還我家園!”
沒有受到蘭燼毒害的幾十人不顧外面騷亂,群起而攻之,時清為了保護何闊山當場被打暈。
林停晚分不清手心裡的是冷汗還是殘留的雨水。
“不過好在我們想到辦法脫了身。”鬱熠朝看出林停晚的緊張,安撫道,“時清沒有大礙,黎見恩雖然也像是中毒的樣子,但是與暴走的人不是一種,只是身體疲憊無力,老何和劉牧正守著兩人,不必擔心。”
林停晚沒有聽到重點,追問:“如何脫身的?”
鬱熠朝一頓,“我把他們的祭祀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