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非梟，獨自上前，抬起頭直視著眼前已然認識了千百年，卻從未如此陌生的摯友。
“阿夜，”凌煙的聲音很輕，面色也是沉寂如水，他像是隻是緩緩陳述一件無關緊要之事那般，凝視著白夜慢慢道：“你告訴我，阿音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是。”白夜的聲音低的像是嘆息，他本可以扯個謊圓過去，但是眼下怕是不能了。
因為凌煙手裡的鳳尾扇，正被它的主人亮出了扇鋒，毫不猶豫地對著它的主人。
“你把扇子放下！”
“······”非梟就站在他身後，皺著眉頭剛想出手把那扇子奪下來，轉念一想便作罷了，有些事他自己去問，總比依舊被瞞著好。
“這樣啊。”凌煙點點頭，眼見著那扇鋒在他纖細白淨的脖子上已經劃出了血痕：“天帝陛下告訴你的？”
“——是。”白夜眼也不眨地緊盯著他手裡的扇子，似乎在斟酌著把它搶下來的時機：“天帝陛下他······一早便知道。”
凌煙垂下眼眸，慢慢地眨了眨眼，道：“那你一直在瞞著我們？”
“這種事情你們知道了有什麼好處麼？”白夜終於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語氣略帶急躁了些：“你們兩個的脾氣又倔又犟，告訴了你們你們要怎麼做？是在天界大鬧一番還是像現在這樣拿著兵器對著自己威脅天帝陛下？！”
他說著就伸出手像是要搶，凌煙卻是飛快地後退了半步，扇鋒又向上移了一些，幾乎把他脖子的那一處表皮盡數劃破了：“別動！！”
他這一聲帶了幾分失控的決然，聽得白夜非梟俱是一怔，白夜上前一分他便將手中的扇子再移近一分命門，眼見著就要傷到要害了，白夜無法只得退了回去，將雙手抬起來，道：“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再動扇子了！”
“這麼說，他說的那些確實是真的······”凌煙扭頭看了看此刻已然站在他身側的非梟，後者亦是滿臉凝重地緊盯著他，卻是沉默著不發一言。
非梟相信，凌煙自己能解決這件事情。
“——還有個問題，”凌煙手中指著自己命門的扇子毫不放鬆，又轉向了白夜，道：“方才他說的，你去冥界求了人界的地脈？那為何不送到人界去反而是帶去了天界？”
他們都清楚，那東西對天界根本一絲用途都沒有。
“小煙，”這次白夜的聲音已經全然冷靜了下來，還帶著凌煙全然陌生的冷漠：“你我是天界的臣民，忠君二字，總是不必我教你的吧。”
“天帝陛下的意思？！”凌煙詫異過後便是幾乎抑制不住的憤怒：“只是為此，你便棄了人界數百萬的性命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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