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意義呢?
林妍軻現在真的只想找個地方把英語老師佈置的周練試卷給寫了。
空氣尷尬了一瞬,沒人回答林妍軻,她也沒自討沒趣,徑自走回了客廳。
她直接坐在浸涼的瓷磚地板上,伴隨著薄弱的月光,把測試卷鋪開在紅色塑膠板凳上。
真慶幸,吳遲胭和林清城離婚爭財産,連陽臺的窗簾都不放過。
林妍軻記得,這個房子是她還在讀初中的時候買的,那個時候小兩口甜甜蜜蜜,白手起家,苦盡甘來,終於在這個大城市買下了這套房,連陽臺上的窗簾都是一家人一起去傢俱市場挑的。
她明明還記得,吳遲胭當時選了華麗厚重的歐式窗簾,但那個時候的林清城出了首付就沒剩下多少錢裝修了,吳遲胭雖然心裡喜歡,但她沒說,一家人在傢俱市場逛了一下午,腿都快走僵了,最後卻只定了一款簡約的現代風窗簾。
但最後,家裡裝上的卻是吳遲胭喜歡的歐式窗簾。
多麼美好的父母愛情。
怎麼會這樣呢?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為了省錢,專門挑這種紙質奇差的紙印試卷,林妍軻感覺上面的字越來越模糊,她怎麼就看不懂呢?
這個單詞不是之前還默寫過嗎?
哦,差點搞忘了,她一個年級吊車尾,明年的單招就是她最好的出路,成績連吃尾氣都趕不上趟的選手做不出來應該也正常。
但林妍軻還是有點自尊,她想,可能是月光不夠亮吧,林清城那個周扒皮連客廳的燈泡都要拆,真是服了。
房間裡,還在大吵大鬧,林妍軻的神經一抽一抽地疼,這試卷是一點也寫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嘖了一聲,直接把試卷給一把揉了,從陽臺的窗戶給扔出去了。
誰愛寫誰寫,她現在只想解決生理問題——吃飯睡覺。
林妍軻剛剛從口袋裡掏了個棒棒糖出來,糖紙都沒拆完,吳遲胭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有些掛彩,保養姣好的臉蛋有一條赤目紅印。
之前那麼久,林妍軻都覺得自己的情緒非常穩定,這種放到其他家天塌的破事兒,林妍軻直接雲淡風輕地面對,她覺得自己簡直太酷了,太成熟了,不愧是滿了十八歲的成年人。
但看到吳遲胭臉上的紅印,她的心頭一窒,雖然吳遲胭臉上有不少細紋,青春早已不在,但這條紅印也太不好看了,從眼角一直到耳後,傷口怎麼能這麼長呢?
林妍軻彷彿能感同身受一樣,她的眼角不自覺抽痛一下。
“軻軻啊,你現在把書包拿上,你周叔叔就在樓下等你,”吳遲胭走近林妍軻,替她把書包整理好,就像是幼兒園的時候,伸手夠不到書包帶兒,需要媽媽幫忙。
“周叔叔你應該沒見過,但他的車就停在單元樓下,站在樓下車前的就是,你先上車,媽馬上就下來。”
林妍軻感覺自己突然不堅強了,她有點喘不過氣,任由吳遲胭幫她背書包,拉外套拉鏈,她其實想說,她早就不雙肩背了,那樣一點也不瀟灑,但此刻的林妍軻早已不會反抗了。
吳遲胭想到什麼,繼續補充:“軻軻你爭點氣,等會見到周叔叔記得直接叫周爸爸。”
林妍軻沒思考,悶悶地點頭“嗯”聲。
她麻木地出門,關門,摁電梯,下樓,等到出了電梯,林妍軻才反應過來。
她又有一個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