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的言辭瞬時卡在喉間。
那個時候,纓徽已經及笄了。
她不負眾望,生得玉骨窈窕,仙姿佚貌。
敏銳如李崇潤,最先察覺到,大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長久。
誰都不知,殺意始於那個時候。
她是他的,誰都不許垂涎。
多年來偽裝成溫文良善的模樣,卻是心有猛獸,兇戾殘忍。
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佔有她。
李崇潤端起茶甌,狀若不經意地說:“我去哄一鬨她,看能不能套出些什麼。”
幾分少年磊落,幾分氣盛貪色。都被他拿捏得逼真。
崔君譽立即同意,被他哄著,又冒險往後院安插了些人手。
李崇潤含笑應著,無人知道的角落,心撲通撲通,幾乎快要跳出來。
這是個秘密,掩藏著他的卑劣,怎能讓外人知曉?
他低頭偷笑,摸了摸纓徽濕漉漉的臉頰,“我家娘子這麼漂亮,誰不喜歡呢。”
纓徽有些失望:“那如果我過幾十年不漂亮了呢?到時候我變成老婆婆了,臉上長滿皺紋。”
李崇潤捏她的鼻子,“那你還是我的娘子,到時候我變成老公公,老公公牽著老婆婆的手,一直到生命盡頭。”
纓徽怔住,她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住憧憬那幅畫面。
老公公牽著老婆婆……
李崇潤看著她這副傻樣,笑了笑,躺回她身邊。
兩人有意識地迴避了爭執,各自讓步。
做為補償,李崇潤解除了纓徽身邊的部分防衛,放她出門。
特別是在謝今生祭的這一日。
纓徽和謝世淵去了後山祭拜。
細雨濛濛,一路泥濘,兩人縞衣素服,在墓碑前燒黍稷梗。
炭盆裡的火苗微弱跳躍,淋上雨水,很快熄滅,冒出一縷青煙。
那就再點。
兩人很有默契,毋需說話,一個找打火石,一個把飄到炭盆裡的雨水擦幹淨。
那把帶上來的油紙傘被插在地上,給炭盆擋雨,很快,兩人便淋透。
雨水從纓徽的發髻上淌下來,遮住視線,她抹了把臉,看清前方來人,喊了聲“阿兄”。
謝世淵放下打火石,站起身,面無表情:“你倒是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