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接到電話不到三點,戴成山的語氣很是無力,因為孩子的情況更加嚴重了。
路上孩子一直沒有清醒過,偶爾張嘴說話喊的都是‘爸爸媽媽’,時而又會痛苦呻吟,嘴裡喊著‘痛’,一起坐車的幾人沒有一個看的過去的,除了戴成山時刻握著女兒的手,其他人都是別過頭,就怕哭出來。
進入洪市區時,戴成山才給妻子打了電話。
女兒被找到的訊息他一直沒給妻子說,一是不知怎麼說,二是怕聽到孩子找到妻子看到孩子的樣子接受不了。
但顯然已然不能想這麼多了。
電話裡妻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戴成山只說女兒情況不樂觀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多的沒敢細說,即便如此那邊都沒能正常說出一句話。
戴成山的妻子周以容是普通工薪家庭的獨生女,兩人是在大學認識,然後順理成章結婚。當初女兒失蹤,戴成山變化極大,周以容也差不了多少。
戴成山埋怨她沒保護好女兒,她自己何嘗不這麼認為,為此戴成山夜不歸宿,她也無動於衷,這些全部都是因為愧疚。
只是不久前戴成山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找她認真談了談,還正式跟她道了歉。周以容對這一切心裡空落落的,一聽丈夫要去外地找女兒,更是心裡一沉,以為對方藉機甩開她。
她甚至做好主動退出的準備,哪知道會接到丈夫說找到女兒的電話。
她喜極而泣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反應過來抹乾眼淚,也沒喊傭人找了個乾淨抹布去了女兒房間,打算清理一番。
只是她太過激動弄得四處一團亂,還是傭人聽到動靜過來幫忙,看女主人情緒不對,以為又想到孩子,也不敢多問,陪著她一塊打掃房間。
戴成山打完所有電話準備好一切,最後才打給江苒。
他雖有期望,卻隱隱覺得江苒也做不了什麼,這不是看風水看相,而是治病救人,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懷疑對方的話。
他在電話裡鄭重請江苒到戴家幫忙,隨即發了自己別墅的地址,同時聯絡保安說了江苒的外貌特徵,提醒這是貴客。
救護車一直開往戴家,隨行的醫生幫著搬理儀器,戴成山的幾個幫手也沒走,留下幫忙,他們動靜不小,房子裡等候依舊的周以容驚喜跑了出來。
本以為會看到女兒跑來的她卻看到只有一個擔架抬下來時,笑容明顯一僵,她幾乎是顫抖著上前,卻看到擔架下乾瘦的看不出原本模樣以及薄被下空蕩的一截時,唇色瞬間發白,她旋即用手緊緊捂住嘴唇,但此時淚水已經佈滿面孔。
壓抑的哭聲被掌心蓋住,周以容全身顫抖著。
戴成山過來將她摟在懷裡,本想安慰,只是出口的聲音卻也是哽咽的,他道,“沒事的,我們就治好的,露露不會有事。”
然而懷裡的人卻只是哭的更厲害。
他只得將人扶起,用熬了幾夜而發紅的眼睛,看著妻子,“別哭,露露還在呢,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孩子安頓下來,我已經找了人過來,這期間要辛苦你了。”
周以容根本說不出話,只是不住點頭。
幾人合作將孩子安頓在她原本的房間,只是粉色調的屋子卻跟孩子蒼白的臉色形成對比,總能讓人聯想孩子的遭遇,以至於房間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