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在於精,而不在於多。
明軍能夠堅守陣地到損失過半,而眼下的清軍,已經早就不如當初他們的前輩了,根據最新的資料顯示,他們損失超過三成兵馬,就會自動崩潰。
如果僕從軍在其中佔有的比例高一些,這種比例會更低。
所以將非戰鬥人員拉到戰場上充數,在徐梁看來非但不人道,而且不明智。那些人只會令恐慌蔓延,製造混亂,最後導致整支部隊的戰鬥力下降,一觸即潰,望風而逃。
這個概念現在業已為東宮體系各將校所理解,所以面對超過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情況下,也沒有聽到有人說將天津全城百姓趕上城頭的話。
“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城中放火,開門放賊。”高燕在南門內軍官宿舍碰到了正要趕去軍議的參謀長,自然而然談到了天津防禦上。他道:“老弱婦孺盡數運走,願意留下的青壯必須統一服從號令,有敢違令者斬。”
參謀長:“還有人不願走。”
許多人就算明知留下是死路一條,也不願背井離鄉。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高燕並沒有太過強求,道:“跟他們說清楚,咱們在這裡是要與城共存亡的。要想留下。就得聽從軍令。”
“都說了,那些文官眼下還在勸呢。”參謀長道:“他們要是走了,倒是能減輕不少負擔。”
“天津三衛最早就是軍城,這裡軍戶佔了大部分,雖然上不得陣,幹些輔兵的活還是沒問題的。實在不願走的。就留下與城共生死。”高燕想了想又道:“你剛說的負擔,無非就是糧食,只要守得住城關到港口這段,還怕糧食進不來麼?”
參謀長點了點頭。
別的城市都是先有聚落,而後成城。天津卻是朝廷先畫了藍圖,圈地建城,然後才有了人口聚居。而最初建城的目的就是作為交通樞紐,方便軍資、貨物轉運。
徐梁走山東的時候,著實帶走了一批天津衛的軍戶。就連城中的軍械製造業都連鍋端走,不留分毫給闖逆和滿清。高燕領兵光復之後,城中的人口比之徐梁走時更少,青壯也不甚多,所以百姓這頭倒不是重點要考慮的問題。
高燕與參謀長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位於城中心的鼓樓。這座弘治年間落成的建築,磚拱起頂,四面穿心。上起樓二層,中置大鐘。以司晨昏。站在鼓樓之上,幾乎能遍覽天津衛全城。正是因此,才被高燕與參謀長選為第一師指揮部所在。
鼓樓以西為天津右衛衙署,眼下也改成了參謀部和訓導部駐地。鼓樓東面的大運、大盈、廣備三倉,早已經囤積了大量的糧食棉衣、火藥炮彈等軍資財物。北門內的戶部分司作為書吏們的工作區和宿舍。東門內的左衛衙署、明倫堂、文廟全都改成了戰地醫院和病房。
高燕在鼓樓見到了等候軍議的各營、部軍官,徑直帶人上了頂樓。那裡已經被佈置成了作戰室。裡面從地圖到沙盤應有盡有,全是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高效準備。
參謀長上前取了竹鞭,以參謀長的身份開始彙報各處備戰情況。這部分簡單明瞭,在場軍官本就是親自督工所部防段的工程,心中有數。參謀長說完。便是這些軍官提問題的時候。
軍官們也沒什麼問題好問,各營伍早就做過了動員,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跟清軍死拼一戰。
“韃子的先鋒部隊,軍力有五千之眾,以第一營直面清軍,跟他們打陣地戰。一團長,你可有話要說?”高燕摸著臉上的刀疤問道。
一團長換了新發的大紅胖襖,肩上銀徽閃耀,起身道:“卑職已經巡視了全部防區,有信心阻敵於城廂之外。”
其他兩團的長官也紛紛表態,保證自己的防區不失。高燕也不用格外囑咐,這裡都是老兵,知道軍法的厲害。
“天津是必守之地,只要東虜不能切斷海河,咱們城內就不虞斷糧。就算水關失守,城內的存糧也夠全城堅守一年之久!若是這樣咱們都守不住天津,倒真是死了乾淨!”高燕聽完軍官們的表態,也算是做了富有自身特色的動員令。
“誓死守城!”眾軍官們異口同聲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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