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廣”嘆了口氣,清點人數之後少了十餘人,都是受命分散放火的戰士。
“奔襲遼陽,出發!”“小李廣”下令道。
……
高燕抽著鼻子,嗅空氣中淡淡的焦炭味,北方的天空已經變得灰濛濛一片,間雜著有紅色火光在其中跳躍。
一股冷氣鑽進了高燕的鼻腔,如同刀割一般,讓高燕渾身一顫,連忙拉起皮毛的掩口,將鼻子一併遮了起來。
“是一軍的那幫瘋子吧?”參謀長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紙通報:“昨天他們發給咱們的塘報說今早出發,現在看看恐怕先頭部隊都到遼陽了吧。”
“那幫兔崽子。”高燕磨了磨後槽牙,伸手抓過通報,讀道:“我師將於本月初九日拔營出發,攻取遼陽,威脅東路敵軍側後方。配合貴部作戰。先鋒部將於稍早些時候出發,途經貴部防區請予照拂……他們的先鋒什麼時候經過咱們防區的?”
參謀長露出的雙眼滿是無奈,道:“我去查了,根本沒經過咱們防區。探馬回報說。昨夜中有一支人馬北上。應該就是這支先鋒部隊。不過他們剛好從咱們的防區之外走過,所以沒有驚動咱們。”
高燕道:“第一軍也在搞特戰大隊?不知道林中有什麼特別目標。鬧這麼大動靜。”
“一千人的特戰大隊?”參謀長翻了個白眼:“人家那是鐵山營,全軍唯一一個拿封號的部隊。二百里奔襲遼陽,若是再打下來,可就真是長了大臉了。徐敬業這個龜孫,手底下怎麼淨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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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打之前又不說。咱們一打就跟著動,這是什麼人性!”高燕很像啐一口來加重語勢,但是想到實在太冷,不願解開掩口,只得生生嚥了這口氣。
“但這個動作的確漂亮。”參謀長似乎是故意讓高燕添堵,故作讚歎狀:“他一個營奔襲拉動,不管打沒打下遼陽。都讓東虜心驚膽戰,不得不分兵到千山方向進行攔截,保護自己側翼。如此一來,他們兵力分散。正面防禦也就薄弱了。”
“尤其是這把火一放,他們連個後路都沒有,要麼西向運動與濟爾哈朗匯合,要麼挖防火溝堅守。看這火勢,恐怕沒幾天幾夜滅不了啊。”參謀長幾乎陶醉道。
“你能想出這麼好的點子麼?”高燕低聲罵了一句,旋即高聲道:“還在等什麼?打他孃的!讓火炮都架起來轟,還有那個軍屬火炮,拉上來好好給他們鬆鬆土!全軍準備,別讓多爾袞那個大煙鬼再逃了!”
隨著高燕一聲令下,第一軍團兩個師心向清軍營壘開始了強攻。在這個時代,火銃的射程遠遠短於火炮,還沒有成為戰爭的主角。火炮仗著老子天下第一的射程和殺傷力,尤其是心理殺傷力,是當之無愧的戰爭之王。
可以說,誰家的火炮多,誰的贏面就大。
滿洲佔領遼東之後,自然也接手了大明在遼東的鐵廠,可以說不缺煤鐵。問題是他們自身冶煉技術上不去,在很長的時間裡,連刀槍劍戟等冷兵器都無法全部自給自足,更別說打造火炮了。直到孔有德、李九成叛逃,才帶去了鑄炮技術。
即便如此,滿洲自鑄炮的效能也遠遠落後於大明。
在見識明軍的炮陣之前,東虜用的都是錦州炮廠的炮——這是祖大壽時候在關外開的鑄炮廠,也具有鑄造鐵體銅芯炮的一流技術。
在華北被明軍的火炮教訓之後,退回關外的清廷才開始規模鑄炮。因為沒有鐵模鑄炮技術,泥模鑄炮的廢品率太高,所以東虜的火炮數量一直上不去。甚至於放寬了驗收標準,連表明有蜂窩眼的危險品都配備軍中,只求當敵時能夠放出一響算一響。
多爾袞就命令這些不牢靠的炮陣進行反擊,結果卻讓東虜士氣降到了冰點。
這些自己造出來充數的火炮,因為炮藥不合格,根本達不到明軍的射程。再加上炮兵生怕這些殘次品炸膛,連不合格的炮藥都不敢照足放,非但炮彈飛不到明軍陣地,就是聲響都被明軍火炮壓過了。
就像是豺狗在獅子面前狺狺認慫一般。
臘月初九,高燕在海州城東北發起全軍衝鋒的命令,攻破東虜營壘,多爾袞倉惶逃回瀋陽。
同日,遼陽城中的漢人起義抗暴,佔領城南的天佑門,迎接剛剛衝到城下的鐵山營入城。
王勤才率兵與城中東虜守軍拼死血戰,在入城一個時辰之後,城中最高點的八角龍殿上升起了數面大明紅旗,其中最高的一面卻是紅底金線的雙翼飛虎旗。
此戰,鐵山營五百戰兵格殺東虜頑抗者一千七百餘人,城中血流漂櫓,橫屍遍地。另有俘虜三千餘東虜丁壯,被圈禁東城彌陀禪寺以及附近的民居之中,由明軍把守。全城老弱婦孺不足五千人,全被趕到了城西圈禁,由軍士帶領起義的漢人看守,負責為明軍燒水做飯。
王勤才踩著地上的血霜,登上了遼陽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