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看了哥哥一眼,見他示意立刻就看,當下開啟信封,取出裡面的一張薄紙。紙上是一份新的入學通知書,顯然是徐梁命人連夜製作的。這份通知書上。朱慈炤的姓名已經改成了“徐義勇”。
一個普通得近乎俗套的名字。
“‘勇’借‘永’之音,姐夫願你在軍中奮勇前行,不負‘永王’之號。”徐梁道。
“多謝皇兄!”徐義勇大喜,恨不得給徐梁見大禮。
“你姐姐賜了你財帛金銀,姐夫若要再送這些,恐怕你也不喜。”徐梁說著,柳如是又從後面遞上了一個三尺餘長的木質劍盒。
“這是……”朱慈炤頗有些意外。
“著朝服時的佩劍。”徐梁道:“軍、士的佩劍由大都督府總訓導部授予。不過朝服正裝的佩劍可以用各家的私劍,這柄劍就是送給你的。”
劍所承載的資訊量太大,朱慈炤大喜過望,道:“多謝陛下。”
“可以開啟看一下。”徐梁道。
朱慈炤道了一聲“失禮”,迫不及待地開啟盒子,雙手捧出盒中靜靜躺著的寶劍。這劍的紅絲劍穂已經明顯陳舊了,帶著一層灰濛濛的時光質感。缺乏主人的撫玩,雞翅木的劍鞘也顯得有些乾澀。
朱慈炤摸著這柄舊劍,卻怔怔出神。
“這柄劍我見過……”朱慈炤低聲道。
徐梁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道:“對,朕在戰場上用過一段時間。”
徐梁道:“天下不少人說我奪了朱氏的江山,我無須胡言,當今之天下,若是我償還江山與朱氏,怕事瞬間江山失衡,重返動盪。如今你我兩家結為姻親,便是一家。將來朕與你姐姐的孩子登上皇位,那天下依然有你們朱家的血脈。我更是將你視為親弟弟,希望你在外面莫要辱沒皇室威嚴,被外人看不起。”
朱慈炤想起甲申之變的慘事,內心有些沉重,收起寶劍,“陛下如此真誠待我,身為人臣,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
“親親之情是不需要報答的。”徐梁又想到了朱慈烺他們這一代另一位弟弟定王,那位可就差的太多了。
朱慈炤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話雖如此,但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陛下且待我長成,定要為陛下馬前驅馳,開疆拓土!
徐梁此番用的馬車是從大都督府徵調的,上面有大都督府牌號。他遠遠讓人停下了車,對慈炤道:“此處筆直過去就是講武堂,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朱慈炤知道陛下的周全之心,當即下車,行禮告辭,等馬車走了方才直起身,循著道路前行。過了兩個街口,越來越多的學生出現在了這條主幹道上。都是孤身一人,略帶緊張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同齡人。
他們的行李早在開學之初就有人送到了各自的宿舍,只等他們去了之後再做收拾,此時大多雙手空空,也有個別幾人手中提著刀劍,和朱慈炤相仿。
朱慈炤好奇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將賣吃食和裁縫店牢牢記在腦中。他以前聽總參的那些參謀說過,軍營之中一日三餐都能吃飽,但因為消耗太大,所以常常到了夜晚就會肚子餓。這個時候就要出去買吃的,所以提前掌握食品補給點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
至於裁縫鋪子,則是因為作訓服太容易磨損,總得找人縫補吧?
邊走邊看,朱慈炤已經到了道路盡頭,正是一個高達三丈的牌坊,上書“精忠報國”四個字。精忠報國牌坊之後是一面白澤照壁,照壁前有師生模樣的人在檢查錄取通知書,核對名冊,發給兵牌,然後讓眾人憑著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後的告示板上查詢各自宿舍。
朱慈炤在遞出“徐義勇”的錄取通知書時還有些忐忑,發現接待他的教官沒有任何變色,只是從名單中找到他的號碼,將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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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順利過關,朱慈炤總算放心大膽地往裡走去,再不擔心自己的西貝身份會被人揭穿。
為了保證秘密級別,徐梁特意讓邵一峰去的大都督府,從上到下近十個關節的負責人被從家中叫了出來,就是為解決“徐義勇”的入學問題。他們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會透露給京師講武堂的人知道。
即便是京師講武堂的祭酒也只以為徐義勇是個手眼通天的勢家子弟,斷沒想到是永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