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怕。”她如實回答。
他眼眸忽暗:“那你怎麼……”
“因為我更怕你離開我。”顧淺淺再次把藥送到他嘴邊,“聽話,喝藥。”
虞秋硯乖乖的喝完了那一勺藥,藥很苦,看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她似乎是猜到了:“很苦是不是?”
他點頭。
顧淺淺從桌上的糖罐裡拿出一顆糖剝開:“張嘴,吃顆糖就不苦了。”
他看著她指尖的那一顆紅心,忍不住靠近,糖吃在口裡,心裡卻甜的發膩。
不多時,一碗藥就見了底,他重新躺到床上,眼睛望著床頂:“姐姐,你快走吧。”
顧淺淺卻起身去衣櫃搬了一張小被子放到美人榻上:“我不走,說不定現在我身上已經感染了瘟疫,我要是出去只怕會害到更多人,我就在這陪著你。”
虞秋硯眼睛驀然睜大,張了張嘴,無聲而終。
顧淺淺麻利的鋪好被子:“阿虞,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一生俱生,一死俱死,他反複呢喃著這八個字,同生同死,好像挺不錯。
隨後,她又把屋子裡的炭火燃了起來。
晚上,顧淺淺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放上了祛毒的藥草,替虞秋硯撚了撚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才睡到美人榻上,聽著外面的風聲,沒有一點睡意。
許久之後,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阿虞,你睡了嗎?”
床上病弱的聲音傳來:“沒。”
顧淺淺側過身子用手枕著頭,眼睛看著床上的人:“你怎麼還沒睡?”
“姐姐不是也沒睡嗎?”
“我睡不著。”
虞秋硯順著她的話:“姐姐,我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
顧淺淺笑了:“好,看看你能不能哄我睡著。”
他也側過身,望著黑暗裡的輪廓,心裡是前所未有過的輕松,多麼美妙的一刻啊,只有他和姐姐兩個人。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沒有父母,一生苦難,所有人都對他說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可那個小男孩不甘心,他想逃,可是怎麼跑都跑不出去。”
“後來,再大一點的時候,他喜歡上了鄰居家的小姑娘,小姑娘對他很好,他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那一刻,他就決定要把小姑娘永遠留在身邊,所有人都看不得,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