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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1 / 2)

第 19 章

數日後,任荷茗和樸慧質兩個人在鬱陵郡王府門口等到徐希桐時,兩個人都一副頭疼極了的樣子,徐家哥哥看見他倆如出一轍的為難神情,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任荷茗吐了吐舌頭上前含笑道:“希桐哥哥來得正好,三個人一起進去。”

今日任荷茗最先到鬱陵郡王府門口,特意看了門口沒有樸慧質和徐希桐的馬車,便一直等在外頭直到他倆來。他們三個就算再不想,如何出席這兩場宴會都是表態,稍微有個誰先誰後說不得就在有心人眼中有了意義,尤其是陽陵郡王也身處奪嫡之中,若是徐希桐最後一個到宴,難免有些不給面子的意思,任荷茗雖然也不欲隨隨便便站在陽陵郡王一隊,但若是他拉著樸慧質一起早早到了而將徐希桐撂在後面,又難免有坑害他的嫌疑,怕是會把陽陵郡王一系得罪了。進退兩難,任荷茗全力周旋的結果便是如此。樸慧質未必想得清楚這些細微的關竅,但徐希桐必定明白,輕輕道:“多謝。”

任荷茗側首笑道:“我倆最頭疼這種宴會,還請希桐哥哥照拂了。”

鬱陵郡王府中,眾貴夫們早已到了,宴會倒是沒有什麼新奇的,仍是賞梅宴會——京中向來如此,賞梅宴會周太後、閔皇後辦完之後各貴夫們才可以陸續地辦起來,今歲因著怕暖冬疫病,一直拖著沒有許外眷們入宮,周太後辦得晚了些,不過就算辦得早,他只要辦第二個,那麼京中貴眷們大多也會辦第二輪。不論奪嫡形勢如何,如今諸位皇女明面兒上確實還是一視同仁的郡王,那麼便要循長幼之序,多多少少還是要尊鬱陵郡王君為長兄,因此鬱陵郡王府與興陵郡王府之間,總是鬱陵郡王府先辦宴會。

三人隨著迎接的奴僕方走至宴廳,便聽得一人驚嘆道:“這梅花枝幹走勢遒勁清奇,好似真龍,便是龍遊梅中也是少見,難得難得。“

走入廳中,只見那開口的男子一襲華貴的覆紗花團錦繡紫衣,雖是人到中年,鬢發微白,卻雙眸明亮似星,身姿挺拔,立在一盆綻放的紅梅邊,那梅花果真如他所說,盤踞昂揚如龍一般,他亦大約是真的喜歡那花,仰首望去時神情認真而欣賞——那男子任荷茗是認得的,任泊峻欲入兵部時,曾被魏氏邀到崑山侯府做過客,乃是先帝最小的妹妹、當今聖上的十七皇姑景陵王的王君趙氏。

一旁的鬱陵郡王君聞言,略帶得意地看了一眼一旁垂首坐著的興陵郡王君,道:“我素來愛梅,卻又怕冷,總想著該養兩株好盆栽,今年才得著了。”

他說這話,任荷茗私心裡覺得沒趣。

梅花風骨,本就是不畏風刀霜劍,傲雪淩寒,它自有它的活法,鬱陵郡王君欣賞不來這個,強要梅花活在屋裡盆中,好似是惜花,卻又不是。可話說回來,梅花這花朵也確實棘手得很,捨不得讓它面對風霜雨雪,卻也好似不能替它把風霜雨雪擋了就算了事,如何愛它,真是個難題。但總歸,不該是鬱陵郡王君這般。

更何況,鬱陵郡王君費力弄這麼一盆花來,多少有要壓興陵郡王君一頭的意思。

同為皇女,要論起來,興陵郡王是閔皇後養女,領著戶部的肥差,鬱陵郡王在朝堂上並不如她,外祖一家還因罪覆滅,不該差出這麼多去,然而鬱陵郡王的正君是兵部尚書陳柏原獨子,薛鈺既然說陳柏原善貪,那麼說兵部比戶部不差什麼還說輕了,還有一個庶君是寶陵織造之子,一個側侍是鹽商之子,其餘君侍家室也都不俗,相反,興陵郡王君雖是名門趙氏之子,卻是庶出,生父至今還是個不得寵的側侍,也沒有同父的姐妹,趙氏雖然給了他應得的臉面,但也始終有些淡淡的,興陵郡王府也沒有其他出身富貴的君侍能在興陵郡王的俸祿以外貼補什麼,要興陵郡王君和鬱陵郡王君在這些名貴東西上比,實在是太難。興陵郡王君或是想到了之後自己將舉辦的梅宴難免要遜色於鬱陵郡王君,神情不由有些黯淡。

實在是先有閔貴儐有孕,後有鹹安帝多次斥責——前些日子鬱陵郡王指使著兵部向戶部要錢給羽林衛更換新的軍備,興陵郡王卻不肯拿,說是一則國庫本就吃緊,二則今歲氣候不好,恐將有天災,實在不能不防。然而羽林衛是鹹安帝的親衛,鹹安帝一向十分重視,鬱陵郡王提這個便是知道鹹安帝重視皇權獨攬,要哄鹹安帝開心,興陵郡王這般態度,自然惹得鹹安帝不快,雖然知道她言之有理,卻還是很不高興,尋機會發作了幾次。京中的人,少不了那眼皮子淺見風使舵的,此刻又是在鬱陵郡王君的宴上,頗有幾個人一面熱著鬱陵郡王君一面冷著興陵郡王君,興陵郡王君性子柔軟,難免更加難受。

任荷茗統共只見過興陵郡王君兩回,他好似每回都不甚開心的樣子,可見興陵郡王府如今處境確實艱難。

景陵王君同興陵郡王君同出一族,景陵王受鹹安帝尊敬,手握重兵,聽得鬱陵郡王君多少有幾分擠兌意思,便不鹹不淡地道:“這樣好的龍遊梅,怕是宮裡都沒有呢。”

鬱陵郡王君聽了這話微微一頓,這才覺出自己的疏失,眼見著額前起了薄薄的冷汗,道:“還不是父君生辰將至,侍身這才專門尋來要進獻給父君過生辰的。”

景陵王君輕輕“咦”了一聲,道:“你方才不是還說,你自己怕冷,覺得總該養兩株好盆栽?”

鬱陵郡王君不料景陵王君竟如此咄咄逼人,但景陵王君是長輩,眾目睽睽之下問了他這樣敏感的問題他更加不敢不答,也只能尷尬道:“可不就是侍身養好了,好進獻給父君。”

景陵王君自然也是點到為止,“哦”了一聲。

景陵王君向來就是這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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