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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 / 5)

右副都禦史口不擇言,“既與長公主殿下無關,那駙馬是說,此事都是你淮安侯府做的了?你身為侯府女郎,告發自己父親,這是何道理!”

好,遲晚就等著他們說出這句話呢。

皇帝給她封官,想要她不要再糾纏這個事情,怎麼也得給皇帝面子,等開朝再說,可這事是右副都禦史說出來的,就與她無關了。

果然,皇帝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遲晚在心裡斟酌了一下用詞,隨即躬身對皇帝道:“臣只是把這些證據交於陛下聖裁,並非舉報,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右副都禦史說臣告發親父,臣請陛下治其誣蔑皇親之罪。”

“臣是出自淮安侯府,可臣更是陛下之臣子,清遠縣知縣,治下百姓告狀,請求父母官的庇護,乃天經地義,聖人有 “不私其親,惟善所在” 之訓,百姓被奪田地,親人被殺,臣不該為他們做主?陛下親自下旨,讓臣做清遠縣的知縣,難道要臣蒙騙陛下,做不忠君之事?侯府與臣有恩,可君恩大過天,百姓大過天,臣不過是依大周律行事,方可不負聖恩與百姓!”

她說的這些話,把自己放在了禮法大義之中,士大夫天天喊什麼天地君親師,君為上,為陛下分憂,為國分憂。

君恩在前,大周律法在上,任誰都挑不出她的毛病,畢竟嚴格算起來,她這算是把有關親生父親的證據交給皇帝,在一些禮法上過不去,可她算不上舉報,她是清遠縣知縣,處理清遠縣的案子天經地義,知道父親阿兄犯法,她肯定不能包庇,卻也不能把他們處理了,於是帶著奏摺證據給皇帝,讓皇帝決定,這跟不孝搭不上關系。

所以遲晚繼續道:“陛下,臣雖已入贅長公主府,日後生的孩子也會隨陛下與長公主姓虞,但臣畢竟出身淮安侯府,父母有罪,女兒替之,還請陛下降罪。”

她已經不是淮安侯府的人了,淮安侯府犯錯跟她有什麼關系,可看在生恩的份上,願意為父的。

可她還強調了一件事,日後她跟長公主的孩子姓虞,說到這裡時,遲晚忍不住瞄了一眼虞九舟,殿下可千萬不要生氣,她是為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這些人想道德綁架她,可她站在更高的道德上,順便給皇帝畫了個大餅而已。

她是不在乎孩子跟誰姓,前提是她跟虞九舟能有孩子。

駙馬是入贅,長公主的孩子姓虞?

聖元帝的眼睛一亮,是啊,以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要是他實在是生不出乾元,這是否也是一個辦法,民間這種事情不少,皇帝未必不能這麼做。

於是皇帝一拍桌案,“胡說,便是為父母替罪,也該是淮安侯世子,而非你已入贅之人。”

皇帝一言定論,就要宣佈淮安侯府罪責,想著隨便革除職位就行了,哪知一個太監慌張入內,跪在聖元帝的腳邊。

“陛下,百姓告禦狀,狀告淮安侯,還……還撞死在了宮牆上。”

聖元帝猛地起身,暴怒之下,只見他胸口喘著粗氣,下一秒就要過去似的。

虞九舟連忙伸手,春歸有眼力見地倒出幾顆救心丸放在了她的掌心,她連忙走到上方扶住了皇帝,先往自己嘴裡放了兩顆藥丸,“父皇,是救心丸。”

聖元帝見她吃了,這才接過救心丸吃到了嘴裡,他感覺身體好受了許多後,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突然起身,一副要過去的樣子,把眾臣嚇得半死,可見他還在“喝酒”,又放下心來。

虞九舟也沒想到,給遲晚準備的救心丸,結果用到了聖元帝的身上。

遲晚的表現,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得多,遲晚白日寫了兩個方子出來,她突然想幫這人一把,就安排了都察院都禦史跟武康伯在關鍵時候出來幫忙,哪知她完全不需要。

遲晚一人辯三位高官,還有最後的話,簡直說在了陛下的心坎上,“入贅長公主府”不就是入贅到了皇室,“生的孩子姓虞”,三王的血脈離陛下那麼遠,哪有自己女兒親生的血脈關系近,那是親孫。

這些話,幾乎讓聖元帝無腦維護遲晚的入贅身份,她看似請罪,為“父母”頂罪,實際上她都跟淮安侯府沒關繫了,聖元帝也不會再讓她跟淮安侯府有關系。

怪不得一次奏摺抵不上去,遲晚就熄火了,原來都等在這呢。

再加上她沒有捅破已經遞過奏摺的事,讓父皇對她的懂事先入為主,這人還真是……聰慧。

聖元帝穩定下來,怒氣快要把他給吞噬了,身為帝王不讓人看出情緒,龍袍長袖中,他的手攥緊一角,強行穩住自己,喜怒不形於色,可說出來的話,讓眾臣被巨浪席捲,再次知道,帝王雖老,亦能提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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