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城司的人,帶著縣衙捕快闖入了清遠縣高門大戶的家,把那些人沒人敢得罪的官紳抓走,還有已經貼在城中的告示。
告示內容讓清遠縣所有人,把家中擁有土地數目主動報告縣衙,並且縣衙小吏會帶捕快挨個村子通知保長,讓保長務必傳達縣衙政策,以及保證登記內容的真實性,否則查證之後,保長要獲罪,三日之內完成這件事,三日之後開始徹查清遠縣的田地,隱瞞者依據情況不同,懲罰不同。
隱瞞百畝以上者抄家,百畝以下者,按照田地價值的三倍罰銀。
一畝良田約二三十兩銀子,中等田地約莫十幾兩銀,差等幾兩銀子就能買到,當然了,不同地區的田地,有溢價,也有壓價。
總之這個告示一出,遲晚就是在告訴清遠縣的那些人識趣些,已經告訴你們後果了,不遵從?那就視為挑釁。
可肯定有人不肯,畢竟一旦全盤托出,那都是自己兼併民田的證據,自己上杆子把證據送上去,找死呢不是。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定然會有人偽造田契,把田地暫時記在他人名下。
所以告示的最後一句——清遠縣施行按地徵稅,不再收人頭稅,併入今年開始執行。
意思很簡單,以後有田的收稅,沒田的就不必收稅了,並只收銀兩,不再用物品抵稅。
聖元帝說清遠縣的一切都由她做主,所以在跟虞九舟商議後,清遠縣變成了試點。
皇帝要穩起來,只能算是偷換概念罷了,再講講其中的好處,皇帝自然會同意。
古代大名鼎鼎的一條鞭法,攤丁入畝,以及借鑒了現代某些合適方法的結合版。
清遠縣是試點,遲晚今日所做,明日必定在朝堂引起軒然大波,眾臣怕是唇槍舌劍,生怕清遠縣的事情擴大化。
把人頭稅攤到田稅裡面,不管是平民還是官員都要收稅,只要你有田。
大周田最多的人就是這些官紳,取消人頭稅,國庫無疑會缺少一部分收入,可田稅會讓這個損失,萬倍,十萬倍的還回來。
官紳只佔大周人口的千分之一,家裡的田地卻佔了大周的八成,這樣一來,國庫能不富裕嘛。
要不是聖元帝那邊不能輕易提改革變法,那就不是試點了,而是整個大周都要配合。
遲晚來到清遠縣,便是鎮壓清遠縣的牛鬼蛇神,卻沒想到,會引來一個投靠自己的人。
要是說想要透過她投靠虞九舟就罷了,盧昕說的是投靠她,這可真是稀奇。
“給我一個理由。”
一個能打動她的理由。
盧昕腦子急轉,“在下與中山王不和,他是王上,如何不是在下能評價的,在下只是想找一個自己實現心中抱負的人,而我的抱負,不是那麼的高尚,為國為民為天下,也不想名垂青史,在下只想除弊革新。”
除弊革新?
遲晚笑了,“變法改革是要死人的。”
“可駙馬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這句反問,讓遲晚怔了片刻,隨後滿意道:“本駙馬交給你一件事,若你做成了,大理寺寺丞這個職位如何。”
王府長史跟大理寺寺丞都是五品,前者侷限於中山王帳下,幾乎沒有了升遷的可能,除非中山王登基,後者的話,代表著她的仕途才剛剛開始。
盧昕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敢問駙馬需要屬下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