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子氣息忽然就侵入了她的感官裡,被這麼一拽,杭左差點跌季遠道懷裡了。她一驚,連忙用手扶最近的東西,然後一手就按到季遠道右腰上去了。
杭左扶著他的右腰站穩,但也非常用力地捏了一下。
杭左:“……”
腰上沒有贅肉,肌肉結實有力。但她再抬頭一看季遠道——那神情實在算不上好。
他被左右夾擊。右腰被杭左捏了一把,還特用力;左腰側的襯衫全濕了。
那裝著酒的紅酒瓶錯過了杭左,卻直接撞到了季遠道身上。盡管季遠道側身躲過,但為了撈住杭左,他將杭左拽到他右側了,便沒辦法再往右邊躲,那紅酒就順著他的左腰側潑濺而出。
緊接著,酒瓶滑到了地上,“砰”地一聲碎掉。
季遠道眉頭一皺,非常嫌惡地往旁邊退了兩步,顯然一點都不想那醉漢高個子靠近。
那高個子還醉眼醉態,嘻嘻嘻地笑著。
季遠道先轉頭看了一眼杭左,松開她的手臂,眸中神色複雜難辨:“不要緊吧?”
“啊,沒事。”杭左還有點懵逼,不知道季遠道怎麼突然就擋了上去,搞得她被動吃了人家的豆腐,讓她多不好意思啊!
但她的感激在季遠道望過來那一眼裡少了點,季遠道的眉微微皺著,看上去格外冰冷,好像濺了他一身紅酒的不是別人,而是她一樣。
季遠道心中不喜,一秒鐘都不想多待,看都沒看那高個子,眸光沉沉地看著杭左說:“走。”
杭左回過神來,知道季遠道的意思是讓她先走,便趕緊走了出去。
季遠道則跟在她身後一步,一起走了出去。
深秋的夜晚,夜重霧濃。
杭左從群魔亂舞的酒吧裡走出來的一瞬間有點不適應,好像從一個地方突然跳躍到了另一個地方,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季遠道,像是怕他跟不上似的。她覺得他不是這裡的人,所以有必要趕緊帶出去。
季遠道走在後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此刻她回頭,季遠道的目光忽然如寒冰一樣冷了下來:“想回去?”
當然不想!
這句話的意味不明,但杭左直覺裡知道這語氣裡帶著不高興的氣兒,便沒說什麼,趕緊快步走了出去;她心裡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兒過於大了?不至於自己走慢了一步而生氣吧?
也許只是因為被人潑了一杯酒所以心情不好吧,杭左這麼一想,好像又能理解了。
她就沒見過季遠道狼狽的時候,他大概也很少有這種時候。在嘈雜混亂的酒吧裡,被潑一身酒,他心裡當然不痛快。而且是為了幫她擋住才被潑的,不然現在就輪到她狼狽了,而且是極其狼狽。
出了酒吧,杭左就停了下來,回頭看季遠道,笑了笑:“我不知道車在哪裡,您走前面?”
她下午就讓司機回去了,原本是要打車回去的,現在不用了,可以跟著季遠道一起走了。
季遠道低頭望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徑直越過她,往停車場的一個方向走過去。
深秋的夜晚,季遠道身影清雋,手上掛著風衣,身上穿著淺藍色的襯衫和黑西褲,正沉靜平穩地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