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道的心,突然被什麼刺了一下。
這是個很抽象的理由,敷衍、不講道理。她親口認定,和別人講出來便不一樣了,他連解釋都無從解釋。
按在牆上的手背一用力,青筋顯現,季遠道一句話分成了幾次說完,好像每一個字都在思考和猶豫中:“那,什麼是有意思的?”
杭左:“……”
找茬而已,他卻問得這麼認真,她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季遠道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色沉沉。
他有時會意識到她的美麗,覺得她長得很動人心,但這僅僅是有時。
大多時候,他想到她時,都是她笑著的樣子,有點調皮、有點壞心眼,恰是這一點小調皮令人頭疼又歡喜。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這張臉——忽然發現她美得驚心動魄,連提離婚他都該死的覺得他是調皮到動人心,這一雙眼睛大而明亮,眼珠黑白分明、清明如水晶,鼻尖精緻秀氣,白皙的兩頰泛著一層淺淡色的紅。
——緊張也顯得格外勾人。她的緊張顯露無疑,睫毛像小扇子似的上下抖動,一會兒看他、一會兒避開他的視線,他的心也跟著有些顫抖。
——她的每一眼都像一次挑|逗,能挑動人心。
季遠道不能強逼著她看自己,但心裡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沖動,目光勾子似的定在她臉上,眼神直白而銳利:“你說,我陪你做。”
杭左都做好被他冷臉或翻臉的準備了,聞言微怔了一下。
他這語氣,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又像是豁出去一切,只要她說,他就能做到,絕不食言。季遠道這個人確實是這樣,向來認真,說出來的話,基本上就是一句承諾了。
杭左心裡突然有點跳跳的,覺得有必要認真思考一下,最好說一個他最不到的,而且對自己特別有利的!也許……也許他做到了,她就賺了;如果做不到,是不是就算答應離了?
杭左正在極力想著什麼季遠道不可能做得出來的事情時,季遠道突然靠近了她。
那張冰雪臉突然一下子放大在她面前,氣息驟然靠近,熱而滾燙的呼吸近在咫尺,熱烘烘的。
剛才兩人只是離得近,至少有一個小臂的距離;而現在,她的唇和他的唇,距離大概、大概就差一個按頭,絕對親得死死的!
杭左腦海驟然空白了一瞬間。
接著,季遠道的話更是石破天驚:“接吻算嗎?”
不亞於一道天雷砸在杭左耳邊。她眼睛瞬間瞪大,連呼吸都忘了,只屏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
二人之間空氣的溫度騰然升高。
像是春風吹又生的雜草,又像是心髒驟然停歇後的死灰複燃。
杭左滿腦子:他、他、他竟然調|戲她?!
但她想錯了。
季遠道不是調戲她,他是認真的。
一指的距離而已。
他輕輕一動,傾身而來,唇就貼上了她的唇。
蜻蜓點水的一吻。
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