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算麼?
他愣神地幾秒鐘,姜祁已經彎腰從他手臂下方鑽過去了,沒結婚就行,戒指什麼的嘛,她就不好奇了。
姜祁揹著一堆東西呢,進去了就直奔單人床正對著的小長桌。
宋時禮回頭看著她,見姜祁把揹包放下,開啟拿了兩盒泡麵出來,再是電腦拿出來擺好…
他靜靜地看了會兒,有些恍惚,最終還是把門關上了,拄著柺杖往屋裡走。
見他有所動作,姜祁偏頭看他,宋時禮站在原地不動了,握著柺杖的手緊了緊,姜祁沒說什麼又回過頭去,他才又重新往前挪動。
宋時禮幾步走到床邊坐下,柺杖倒在旁邊,他垂下腦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褲管,撓了撓頭。
室內短袖完全穿得住,姜祁就把外套脫了,幾下收拾好轉身,先看到了床頭櫃上兩瓶開啟的藥瓶和旁邊渾濁的水。
他那杯水沉底的藥片一點兒沒融化,幾十顆藥片堆積在杯底。
宋時禮也跟著看過去,心裡一緊,他是真的完全忘了這回事,從洗澡開始腦子裡就一直迴圈著趙海舟的那句姜祁要來找她。
姜祁心裡“咯噔”一下,幾步走過去,拿起藥瓶,上面四個大字爭先恐後落入眼底。
□□片。
姜祁一股無名火亂竄,拿起水杯就往廁所裡走,動作比平時快出好幾倍,直接倒進廁所裡,按下沖水鍵。
她人出來,把水杯放回床頭櫃,幾步走向宋時禮,人還沒到,耳光先至,房間裡響起響亮的一聲“啪”,緊接著才是姜祁微顫的聲音:“你瘋了宋時禮。”
姜祁一點兒沒收著力,這一巴掌很疼很疼,疼得宋時禮眼圈兒紅了一個度。
他順著力道偏著頭,那麼久以來的委屈全都收不住了,鼻尖酸澀,眼眶裡慢慢堆積了水汽,直到無法承載,滑下顆顆淚珠。
宋時禮任由淚落下沒管它,姜祁伸手用食指指背輕輕抹掉他臉旁的淚,於是那淚愈加洶湧。
姜祁心尖尖疼,宋時禮發小兼好兄弟趙海舟休假不到一個月就又出任務了,他的媽媽更是不可能安慰他,估計都是指責居多,妹妹又在海外讀書,她也硬心腸沒有管他。
他孤零零一個人,找不到可以發洩的口子,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那邊兒,自然只能往內耗著。
誒,她這半年也不好過,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瀟灑。
姜祁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兩腿間,離他很近很近,手撫上他的後腦勺往自己這邊兒按,宋時禮順從地靠上姜祁。
一時間竟也沒有人說話,姜祁憋著一口氣松不掉,撫上他的後腦勺,一下一下順下來,許久才顫著聲音開口:“對不起。”
那般隱忍的語氣。
宋時禮不曾開口,身子卻微顫,沒過一會兒,姜祁感覺到他埋頭的地方一片潮濕。
她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安撫性的動作一直沒停過,“你受委屈了。”
“哎呀。”姜祁語氣突然高了幾分,自己往後退了一步,趁著宋時禮還沒反應過來就收了只腿進來,站在宋時禮岔開的腿的中間,順勢在他右腿上坐下。
她掰過他的臉,只見那宋時禮哭得跟個小孩兒似的,眼眶鼻頭都紅紅的,臉頰上掛著淚,還不願意見人,姜祁湊過去看,他就把臉轉到一邊去。
姜祁被逗笑了,反正平常雷厲風行的小宋隊長在他面前已經沒有什麼面子可言了。
她左手把著他的下巴把他腦袋轉過來,右手擦幹淨他臉上的淚痕,開始狡辯:“我本來那段時間畢業嘛,你也知道,畢業論文卡得嚴格,那古怪小老頭兒已經卡了我六稿了,我那個論文打出來三百多頁呢,我都已經是很吹毛求疵了,那怪老頭比我更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