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過去半年,但姜祁說起來還是有些憤憤,一憤憤話就說多了,自己趕緊繞回來,“這事兒是我沒做對,我當時該對你耐心一點…”
“我沒怪你。”宋時禮眼淚倒是止住了,說話還有點哽咽,姜祁摟著他的脖子抱住他,宋時禮順從地埋進她的頸窩裡,“是我有問題,我當時太極端了。”
宋時禮自詡瞭解姜祁,姜祁本來就是一個效率至上的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絕不在不該浪費時間的地方浪費時間,她都來找了他三次,還在那麼忙的時期抽出時間來見他。
是他鑽牛角尖了。
姜祁覺得他的呼吸噴灑在她鎖骨處,癢癢的,卻也是真實存在的。
她摸摸他的腦袋,頭發是板寸,刺刺的。
“對待家人和朋友哪有那麼多講究。”她輕聲到,這也是她這半年自己反省出來的結果,她確實有時候太過於板正了,可能和學的專業有關,有時候看事情感覺都是一眼能望穿,再多想想也覺得人生就那麼大回事,沒什麼意思。
有意思的反而是那些不好的習慣,那些沉溺的關系。
“那我是朋友,還是家人?”宋時禮抓住時機就追問。
姜祁哼笑了聲,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沒逗他,認真道:“是我的愛人。”
宋時禮被這句愛人取悅道,姜祁乘勝追擊,接著開口:“小宋,我好想你。”
“你…”
姜祁無視他的話,自顧自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個羈絆感不深的人,長久以來一直在奔波,看不到去處,也不見來路。”
“後來我們分開,我一直感覺自己漂泊無依,時常打不起精神來,有次回家,我爸媽又外出旅居,我心情特別不好,那會兒我才意識到…”
姜祁微微頓了下,宋時禮挺起背,愣怔地看著她,女孩兒也對上她的眼睛,“你是我的歸途。”
宋時禮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姜祁想到點兒什麼,氣不過,拿食指戳著宋時禮的胸膛,接著控訴:“還拿結婚來搪塞我,你覺得我就不會吃醋不會生氣麼?”
之前宋時禮還真是這麼覺得的,她向來如此。
“我一直以為是我纏著你。”宋時禮說這話鼻子又開始泛酸。
姜祁本也不是來跟他算賬的,柔聲哄著:“別的人你看我讓誰纏著了?”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你說這種話。”宋時禮悶悶道。
姜祁揚起手掌:“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宋時禮臉上總算有了淡淡的笑意,笑容還沒完全展開,就又提起了自己的殘肢:“但我截肢了。”
不等姜祁說話,他自個兒悶聲唸叨:“以後我坐輪椅要你推著,出門會引來更多的目光,知道的也會在背後談及我們。”
“姜祁,我不想你那樣。”
姜祁成年前悶不吭聲的,成年後一路高光,越來越多喜歡她的男生,不乏那麼多優秀的,他自覺自己以前還有一戰之力,現在卻覺得姜祁應該要和那樣光鮮的男人站在一起。
“誰說在意了。”姜祁的聲音打斷了宋時禮更往深了的胡思亂想。
“弟弟,人這輩子總是要遇到一些狀況外的事情,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你我決定要在一起,那就是同心同德,你試著要去接受的東西,我也會去接受…”
“我害怕。”宋時禮截了姜祁的話茬,頗有些撒嬌意味地又靠回姜祁懷裡,姜祁看見這副模樣揚唇,回抱住他:“姐姐在呢。”
“我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