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衣物……正是他從床下撿到的那套!
馬喻才如墜冰窟,渾身發寒。
只因……只因……
嚴繼堯面色青黑,嘴唇泛白,眼瞳已經發散發灰,渾身不斷滴落著水珠,將腳底下的地面洇濕了一大片,發絲濕漉漉的黏著臉頰。
這儼然就是一個落水淹死的死屍!
而這死屍竟然就這麼坐在他對面,眼睛對著他,死死凝視著他,不言不語。
嚴繼堯看著那個“他”看著書,忽然嘆氣,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紙頁,惋惜道:“嚴兄,恨不早相逢相識。”
只見這話一出,嚴繼堯腦袋一轉,居然抬起了手來,直勾勾往“他”的臉上摸去。
指尖才剛剛觸碰到“他”的額頭,馬喻才額間也一涼。
而後馬喻才眼前又是一變,這會兒他變成了床邊的紗布,看見自己躺在了床上酣睡。
馬喻才定睛一看,人直接呆住了。
床上不止他,還有一道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匍匐在他身邊,輕輕挑開了被子,細長蒼白的手指揉弄著他的嘴唇,而後緩緩往下探去。
馬喻才就這麼瞧著自己的睡衣被人撥弄開來,裸露的胸口白生生的,被一隻更白的大手摁住揉捏,心髒位置也傳來陣陣寒意——
他心髒猛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駭,突破了身體上的桎梏,大叫了一聲:
“啊!”
馬喻才猛地睜開了眼睛,瞧見了一張年輕的臉。
丫鬟一驚,立刻將什麼東西從他額上拿開,抬頭道:“醒了。”
馬喻才迷迷糊糊往旁邊一看,才發覺房間裡坐了不少人。
俞式禮也在,見狀立刻喊丫鬟扶起他,喂口水先。
馬喻才才發覺他喉嚨幹渴不已,順從地喝了口水,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酸軟無比,而後發問:“我,怎麼了?”
俞式禮道:“你患了高燒,驚厥了半日,醫生已經看過,待會吃些藥便可。”
這一說,馬喻才又想起那個可怖又獵奇的夢境來,立刻強撐著起身在外間看來看去。
俞式禮問到:“怎麼?”
馬喻才立刻道:“我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套衣物,似乎是——”馬喻才噎住,不知道該怎麼說。
俞式禮卻是往後看了看,一臉平靜:“衣物?哪有?”
馬喻才頓住,指了指外面:“我放在外面桌椅上。”
“並無。”俞式禮仍道。
馬喻才呆住了。
他……從晚間開始就在做夢了?馬喻才混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