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慈悲地一抬手,施捨他一塊懸空的浮石,只可惜獨臂男人到底平衡不好,一隻腳剛踏上石頭,另一隻腳踩了個空,帶著身軀開始下墜。
“啊——救——”
趙子健一路尖叫,後背越來越熱,驚詫想起,這下面全是戲神噴出來的火海。
在他以為自己要被摔死或是燒死的時候,下墜突然停住了。
趙子健壯起膽子低頭看,就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下方,熊熊大火燃燒著,紅得人心裡發慌。
他腳下空空,偏偏沒有再往下掉,似乎被空氣牆接住了。
趙子健不安地摸了摸腳下空無一物的地方,他好像真的站在半空了。
他大喜過望,仰望上空,想讓那個叫謝應的人發發慈悲把他接回去,結果這一看發現有些不太對勁,謝應和輪椅上的那個人雖然站得很近,可氣氛似乎不大對勁兒。
謝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輪椅上坐著的那個他更是一想起來就有些發怵,雖然季疏根本沒有對他出手,但冰山一樣的冷冽氣場還是讓他不寒而慄。
這倆人貼那麼近,是要打起來嗎?
……
“什麼心髒不舒服?”季疏的目光深邃嚴厲,平日從來不會在謝應跟前顯露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在拷問謝應。
換作尋常,謝應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去調笑轉移話題,但現在的他,有些心虛。
他是有心髒病,生下來就有,也是因為這個才被遺棄在路邊的。
心髒裡某個地方有個小缺口,不致命。
不記事的時候,院長就帶他看過醫生,那會兒說是養好了能自愈,加上福利院條件有限,院長就帶他回去了。
後來謝應安安穩穩一直沒發病,所有人都以為長好了,但十三歲追趕蝴蝶,又把自己追進了醫院裡。
診斷結果說送來的及時,還沒錯過視窗期,可以手術治療。可他偷聽到醫生和院長說的死亡率,半夜就趁護士不注意跑回去了。
小老太太把他送到醫院一次,他就跑回去一次,擰著頭不吃不喝,就是不同意做手術。
謝應不捨得讓院長再像乞討一般到社會上露臉,也不捨得自己在手術中意外死去,哪怕只是可能。
那時候,謝應是怕死的。
他要活著,活著見到那個人,也許那人明天會回來呢?
如果不手術,醫生說他活不過十年,這已經是第十年了。
謝應二十三歲了。
看見謝應下意識躲閃的眼神,季疏明白過來,他所說的拼命尋找,並不是一種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