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真的在玩命。
“謝應,回答我。”
壓迫感十足的聲音傳來,謝應抵擋不過,乖順地蹲了下來,小臂從他的腿上若有若無地擦過去。
“小毛病,不妨事,做個小手術就好了。”
謝應握著他的手,努力笑得灑脫坦然。
季疏果然最懂覺察他的細微變化,只是這一個笑容,心裡的期望便涼了一半。
“那之前為什麼不做手術?”
福利院雖然苦,但有國家和社會照顧,謝應應該不會淪落到做不起手術的地步。
他知道那個答案,他還是問了。
謝應覺得自己要死了,於是決定把時間都留在找他這件事上,所以被困在遊戲裡,大家多少都有些驚慌失措,偏偏他最為瀟灑不在乎。
對他來說,死在遊戲裡,興許和季疏的距離更近一點。
謝應能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指節因情緒波動而顫抖,自知這一次是真的惹到了季疏,心虛地低下頭服軟,眸光卻閃爍著:“我答應你,等出去了,一定去看,好嗎?”
十年,是醫生估計的他能繼續存活的最長時間,他那顆從生下來就不完整的爛心,只能支撐他活到現在,就算立刻死去,謝應也死而無憾了。
季疏大約在過去的時日裡將這人的心思摸得極為透徹,謝應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這人打的什麼主意。
趙子健看著腳下火海一陣心悸,隱隱覺得自己腳下的空氣好像在動。
他反複觀察,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大片紅光,終於確定上面的那兩個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正在救他上去。
等和謝應、季疏站到一個平面之後,隔著幾米的距離,趙子健剛要言謝,便被輪椅上的冷麵大佬憑空拉了過去。
他是知道的,謝應好歹講道理,但這人不同。
“給他看看。”
季疏語氣接近蠻橫,他已經不相信謝應的話了,迫不及待地要從所謂的醫生口中聽到一個定斷。
謝應自暴自棄,嘆了一口氣,知道季疏得不到答案不會善罷甘休,便將自己熟稔於心的那一套醫院的診斷結果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就是心髒靠近主動脈瓣的地方先天有一些缺損,平常也沒什麼,就是不愛吃飯,長得瘦……”
謝應下意識又要穿插幾句糊弄,被人掃了一記眼刀將手腕抓在掌心裡才老實下來。
“嚴重的時候會疼,呼吸困難……醫院說是膜周部室間隔缺損。”
被抓過來給一個大人問診,趙子健本來心裡還在忐忑,因為他對心外的瞭解並不是很多,但當從謝應的嘴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詞,趙子健有了一些底氣。
“pvsd?”他重複了一遍。
“嗯。”謝應含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