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能固定回去的地方,有看他不順眼的刻板同事,有天真可愛的後輩,有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放棄每一個下屬的社長,
他的日子可以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但不會枯燥無味。
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要看著朋友死在面前。
事情就是從這裡開始一塌糊塗的。
記憶告訴太宰一個等式:失去朋友的絕望,能讓你容忍這個枯燥的世界。
多麼匪夷所思的結論。
為了驗證結論的真實性,太宰治開始主動探索起更多世界,他用「書」吸取起無數世界的「記憶」,在「記憶」裡,他看著朋友一次一次死亡。
有時候會死在他面前,有時候會死得悄無聲息。
更加匪夷所思了,那個男人……憑什麼只有他活不下來呢?
當發現自己的詰問是「憑什麼」,而不是「為什麼」,太宰治驟然意識到,他已經被記憶裹挾了。
他和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男人素未蒙面,可記憶帶來的情緒卻無比洶湧。
無數個太宰治都在傳遞那一剎那的絕望,傳遞綿延不絕的緬懷,傳遞快要爛在骨頭裡的瘡痍……
對生活麻木的人,無法拒絕這樣洶湧的情緒。
太宰治在那時候決定了。
他的朋友不認識他,沒關系,無所謂,但他希望織田作能活下去。
……
“明明還有沒做完的事,但卻擺出一副「已經可以去死」的表情。太宰治,你這個人也太奇怪了。”
帶來窒息感的男人悠悠說。
下一刻,脖頸處的擠壓感驟然消失,太宰治捂著脖子劇烈咳嗽,嘴裡有鐵鏽味,好一會兒才回緩。
“不殺掉我嗎?如果你要「書」,就只有殺了我才能拿到啊。”
太宰治嗓子沙啞,嘴角上挑。
他大可以找人,這裡是港口afia總部,首領能做到的事太多了,可他什麼也沒做,僅僅只是微笑著,向僅在夢中出現過的狂言家打招呼。
“該說初次見面嗎?薄朝彥。”
太宰治有病。
薄朝彥可以斷言。
這個當上港口afia的太宰治,腦子早就不正常了。
這句評價不帶任何個人情緒,只是基於事實做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