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他們第一次「見面」,但太宰看起來對他相當瞭解。
多半又是因為「書」的原因,「書」和來自黃泉的狂言家出自同源,就和薄朝彥能夢到墜樓的太宰一樣,他這邊也可能收到了部分資訊。
“我是要拿回「書」,但如果只是那樣,早就實現目的了。”
薄朝彥悄然落地,便攜的衣物已經還給了織田作之助,如今再換回當初繁瑣的裝扮,怎麼都覺得麻煩了點。
不過也並不影響他的行動就是了。
“你監視了織田這麼久,應該也知道吧,我要找的一直是「太宰治」。”
太宰治的視線落在他用陰陽術構築的腿上,很快又重新看向黑發下的臉龐。
“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他的聲音冷靜下來,好像剛才的挑釁只是幻覺似的,“你在織田作家裡住了這麼久,幫他整理寫作思路,還是覺得他死了也沒關系,是嗎?”
果然是這樣啊。
薄朝彥的想法得到了證實。
織田會被港口afia負責招募的人拉黑,長期處於監視中,任何接近他的人都會被調查——全是太宰治幹的。
由此可得——
“你有其他世界的記憶,或許這也算是窺見了某些未來吧,你知道事態發展的可能性……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以如此年輕的年齡做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大事。”
“那又怎麼樣呢?”太宰治聲音冷清。
“你看到織田的死亡,並拒絕接受。”
“所以我說,那又怎麼樣?”
那樣的話,薄朝彥就能理解很多事了。
記憶是性格的複蘇,它不會同化一個人,還需要用理解來轉譯,受感情影響,被現實扭曲。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完全沒有接觸,但他覺得已經認識過無數次,又分別無數次。濃鬱到恐怖的情緒會一點點加重朋友的重量。
薄朝彥不得不承認,這讓他想起黃泉的某個人。
異能塑造的晴明說,或許你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指的就是現在吧。
薄朝彥其實不用知道朋友在黃泉的心情,那樣會更輕松,但他追尋太宰治到現在。
一個人,為了朋友的安穩做了很多事,讓自己處於無路可退的境遇。
他給自己貼上無數標簽,每個都有存在的必要,他必須每時每刻承受標簽的重量,稍不注意,「自我」就會開始崩塌。
他可以崩塌,可以支離破碎,但不能在朋友面前。
你是這麼做的嗎,晴明?
這次,異能塑造的朋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給不出公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