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認為事情不會有任何改變了,你覺得自己知道結局,你開始抵抗預知的結局,但處理不了終點來臨前的虛無——”
薄朝彥的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所以你給自己寫下的結局才會是墜落。”
太宰治面具似的平靜終於消失殆盡,眉眼冷得鋒利:“你會拿這句話評價安倍晴明嗎?”
“我不會,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不,這和朋友無關吧,因為你是他奮力抵抗的受益者啊,薄朝彥。”
太宰治譏誚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讓一個孤獨等待五十年的人困在黃泉,而你大搖大擺在外,還用異能塑造出贗品充當陪伴的替代品,和他交談,進行可笑的友情遊戲。”
“你大可以用你超凡脫俗的文字給世間萬物下定義,冷眼注視他人的掙紮,然後繼續當那股肆意的狂風,繼續心安理得。”
太宰治露在外的眼神在問:你心安理得嗎?
當然不。
一直不。
只是織田作之助讓他意識到,其實他一直懷念著那些能成為故事節點的瞬間,掛念著朋友。
不是異能塑造的透明假象,而是在黃泉裡切實存在的安倍晴明。
而太宰治又不斷提醒他,安倍晴明曾為你做過什麼,付出代價的人又會被什麼情緒折磨。
本來的想法很簡單,一個捉摸不透的人於高樓墜下,重複的片段佔據了夢境,要想擺脫就要解決問題的關鍵。
但關鍵其實不是太宰治,是因難以下手而遲遲沒有推進的事。
薄朝彥早就該想辦法救出安倍晴明瞭。
他不該,也不能心安理得。
太宰治有病。
薄朝彥依舊能做出相同的判斷。
病因是瘋狂,但他又很清醒,知道挑什麼話才能刺中人心。
太宰本身就是玩弄心思的高手,哪怕言語會同時攻擊雙方,只要他覺得這樣合算,他就能將話說出口。
拿文字攻擊薄朝彥,世界上不會有比這更瘋狂的事了。
更瘋狂的是,確實起到了明顯的效果。
“你放出「書」的訊息,難道就是想和我說這些話嗎?”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願聞其詳。”
太宰治用肯定的語氣斷言:“你來自主世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