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已經醒了,情緒也不再那麼激動。他坐在椅子上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元林想著快點帶著沈芙兒的屍體回去處理了,這事就此揭過算了,便又朝著衛執尹跪下道:“主君,天氣熱了,鄙人擔心小女屍身發臭,請容許鄙人帶其回去先行安葬了吧。”
事情既已水落石出,衛執尹自然要給他家一個交代,便沉聲道:“沈老闆,您愛女的死我衛家一定會還你家一個公道。”
沈元林惶恐道:“主君言重了,言重了……是鄙人女兒突發隱疾,真不關少主的事——我們就先行告退了……青竹,走了!”
沈家的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沈青竹墜在最後頭,回頭看了衛雲禪一眼。
衛雲禪接收到了他的視線,與他對視。
沈芙兒當天下午就被沈家落土安葬了,外面沒有走漏一點關於這件事的風聲,只以為沈家小姐就是病逝的。
直到幾天後,衛家張貼了榜文到城門口。
“嚯,主君要將衛家二公子逐出族譜,趕出家門?!”
“這算什麼,還有主君那位妾室,還要被殺頭呢!”
“哎喲,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識字,那後頭還寫了什麼啊!”
“寫的是衛杭遠姦汙府中丫鬟十餘人,霜娘子助紂為虐,殺害丫鬟為兒子來掩蓋罪行!”
這榜文一貼,這事一下子成了勻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還順藤摸瓜,透過發現前幾日衛家給沈家送去了不少珠寶銀兩揣測出沈家小姐的死也大概與衛家二公子脫不了幹系。
“你他孃的放屁!衛雲禪!老子什麼時候碰過那個沈家小姐!”
地牢裡,衛杭遠蓬頭垢面,抓住牢門破口大罵。衛雲禪挪動了一下步子,退後了幾步,以免沾染到他噴出的唾沫來。
衛杭遠也是剛剛才從衛雲禪口中得知自己背了一口黑鍋的事情,罵完後,又眉頭緊鎖,察覺到了不對勁。
——明日他還要被押去衛家祠堂,衛雲禪卻在今日提前把這個秘密暴露給他,難道不怕自己明日大肆宣揚,挑起事端嗎?
還是說……衛杭遠驚恐地往後退,貼到牆角。
“你今日來找我說這些……意欲何為?”
衛雲禪一改剛才無波無瀾的模樣,神情冷峻,一雙黑眸裡壓抑著殺意。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這樣骯髒惡心的東西,怎麼敢生出那些齷齪心思的?”
衛雲禪一想到衛杭遠在淩辱何盼時在腦中意淫的卻是傅錦書的臉和身體,就恨不得將衛杭遠大卸八塊,扔去餵狗了事。
說完那句話後,衛雲禪身後走出兩個黑衣護衛,正是那日在府中捉住他的那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