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結婚了能多分一百多平方呢。他說家裡只是荒郊野外,但也一兩萬一平方了。你們倆結婚就多幾百萬,不開心嗎?”
“媽你覺得這錢跟我有關系嗎……”
“結了婚總能用到你身上,這就看你的本事了。”
堂堂律師跟女兒說,能不能駕馭男人和用到錢要看女人的本事。翁如晤的工作內容都保密,想展示都沒東西,只能和媽媽炫耀配上了一個遊戲版本的主角。但媽媽擰起眉頭:
“什麼遊戲,那種穿得很暴露的遊戲嗎?”
“版本是什麼意思?就是,還不是整個遊戲的主角的意思嗎?”
“你這麼多年就配了這一個主角嗎?”
暴擊三連,翁如晤徹底不說話了。她跟媽媽解釋:“配音是要積累的,入行五年是個基底,我雖然是配角,但我的角色都不錯……”
“人生進展啊,豬兒。沒有人生進展的話,到了三十歲你會空虛的。”
“哦對了媽——”翁如晤換了話題:“你還記得之前那個男孩嗎?我在南京考研的鄰居,耳朵不好的那個。”
“哦,去幫著要債的那個小孩。他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來了。”翁如晤沒再提。
晚餐張炎請父母吃西餐。翁父是個標準中國胃,從沙拉不做熟就開始不滿意,牛排還有血,囫圇吞了直接掛臉色,張炎察覺得很快,哄著翁父:“叔叔,咱喝酒吧,這兒紅酒真不錯……”
藉著心情不佳,翁父開口:“你們的婚事不能再催了,至少先訂婚,後面張羅領證的事,感情到一定程度不進一步很容易出問題,我同學都抱上孫子了。”
怪不得吃西餐要慍怒,是在醞釀。張炎手腳很麻利,看準了翁父這頓西餐吃得不夠舒服,又加了一份麻婆通心粉,翁如晤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人均五百的餐廳,張炎會抱怨早知道不吃西餐了,不如去吃南京大排檔,錢花得這叫一個不值。猜得沒錯,張炎說:“爸,這麼貴的餐廳也是做個正式的邀約,我想跟小晤訂婚,越快越好,早點定下來我就可以忙事業了。”
翁父看著翁如晤,眼神施壓:“你覺得呢。”
“訂婚了會給您一個交代嗎?”
“那是當然!我們來了就是因為這個!”被捧慣了的男人散發出官威:“我跟張炎父母也透過電話了,如果同意,我們趁著最近在上海,簡單地喝酒吃頓便飯,把事情訂了。”
翁如晤沒說話,大腦在高速地旋轉——媽媽,爸爸的配角。此刻的餐桌,三個人都是張炎的配角。他是年輕男人,未來戶口本上的戶主,孃家父母心裡的假想兒子,於是他的意志就是整張桌子的人的軸心。她想逃開這個配角,也會被盡可能拉回來,父母見過的“脫離舞臺”的女兒都很悲慘——年齡大,沒人要。
翁如晤近十年對父母的印象都是在火車站和機場送別,現在就隔著三尺的桌子坐在對面,是在操心她的終身大事,她也沒想通算不算是真正地關心她。反婚先反孝,可以但沒必要;她很愛爸媽,總能有其他的辦法。
他們還勸了不少,其間摻雜了些閑聊,似乎翁如晤會在恩威並施裡慢慢答應。翁如晤等了很久才應允:“知道了,你們先回家,剩下的事情我和張炎聊。等下半年拜謁父母見面訂婚,反正你們來了就是為了提點我,我懂。”
“你們準備怎麼聊。”
“我有個朋友最近也想訂婚,我們準備叫一些朋友先聚,知會一聲結婚的事情,就最近。”翁如晤攔住張炎的質疑:“場地葉展真找的,她談得特別劃算,送了很多酒水,兩家可以分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