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寫到天亮,她一點都不困,坐在書桌前看著太陽從對面的紅屋頂後面歡快地跳出來。她忽然激動起來,好像已經大獲全勝了。
周傾的身體裡有著強大的驅動力,她不甘心爸爸被人說失敗,也不願意傾虹廠在別人的手裡揮霍泯然於眾。
寫完計劃書的周傾就想立即拿給媽媽看,但是蘇荃這陣子太忙了,接連失去幾個大的訂單,但廠裡的幾千號人不能紮上嘴不吃飯,老闆就得出去找門路。周傾也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這天,周傾接到周與行的電話。周與行今年從原先的律所出來,自己單幹了。今晚有酒會,喊她過去熱鬧。
周傾決定把計劃書先拿給堂哥看看。
金盃被廠裡其他人開去辦業務了,周傾坐地鐵去。周與行在地鐵站接到她,見她只背個小包,連個花籃都沒有,“我律所開張,你還真好意思什麼都不送?”
“我送上對你最真摯的祝福。”她原想買個花籃的,但地鐵一路沒看見,心想以後再補個禮物好了。
周與行只能說有祝福就可以了,他帶周傾去見他的合夥人。
因周與行這層關系,傾虹集團是他原先律所的客戶,這種企業大客戶帶來的營收非常可觀。周與行走到哪自然要把客戶帶到哪,大家對周傾很客氣,親切稱她為妹妹。
周傾有話想對周與行說,無心社交,就拽了拽他的衣服。
兩人路過會客室,裡面傳來一陣笑聲,那是一種非常有錢的笑聲,只屬於成功人士,開懷豁達,沒有任何煩惱。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玻璃擋著的半片身影,眼睛都瞪大了,“他怎麼會在這?”
“朋友嘛。”周與行笑著道,“自然也要邀請的。”
“在談收購之前,你們都不認識的。”
“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現在梁淙是堂哥的座上賓,想必已經把颶風發展為客戶了,周傾雖然覺得自己被背叛了,但這種感覺並沒有立場,開門做生意當然要向錢看,人家強強聯合,她算哪根蔥輪得著她反對?
周傾坦言了自己的一系列想法。
“你一直在公司上班,我猜到了。”周與行問她:“有成型的企劃書沒?”
“有!”
周與行看到落款的日期,“還是熱乎的呢。”他快速掃了幾眼,還沒翻到一半就放在茶幾上了,他看周傾身上穿著一件印花衛衣,不知是什麼牌子但是挺酷,“你是不是對潮牌感興趣?我的客戶裡也有一兩個年輕人,身份是潮牌主理人。”
周傾懷疑,周與行根本就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周與行想的是,自家妹妹想玩票做點事,做哥哥的應該寵著,“哥給你出錢,就當入股,你也做個潮牌行不行?”
“你能出多少錢?”
“兩百萬。”
周傾說:“兩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