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身為人類,他和陳界不敢出去亂逛,只能在花園裡管中窺豹一下,原因很簡單——怕被吃。
哥維的花園裡種滿像麥子一樣的植物,已經結穗。這時微微向外滲著光芒,花園裡如同蕩漾著一塘月色。從花園向外看,街上並不熙攘,但不時有人向同一個方向走去。大概那裡就是慶典的禮臺。
兩人愜意地呼吸著清新無比的空氣,陳界開口道:
“我已經聯系過尚姐,報了平安,順便說了一下血族現在的情況。尚姐說馬上會去學校照看季颸和靜持,讓我們放心。另外,尚姐說上次處理區域性時空動蕩的時候,西門和戴維副首受傷了。”
“什麼?嚴重麼?”
雖然上次聯系時戴維的語氣和聲音沒有任何異樣,但嶽明燁仍舊有些擔心。
“都是輕傷。但是領袖生氣了。”
領袖生氣,這四個字讓嶽明燁一個激靈。
嶽明燁與那位容貌端麗卻經常冷笑的靈橋領袖打交道並不多,他的直接上司是尚裳。他總覺得那位領袖一見到自己就從周身噴射出一種懾人的冷氣。
雖然因為這個原因而交往稀少,嶽明燁還是很瞭解辛珀宵的作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何況,現在受傷的包括他的摯友。
“尚姐說了,咱們的同伴變成整個靈橋組織了,所以一旦吃力,立即向總部求援。”
“我怎麼覺得我的運氣一下子變好了。”嶽明燁開玩笑道,想起什麼,問陳界“你用手機聯絡的?”
“嗯。我也很奇怪怎麼還有訊號。”
“那我給左左發條簡訊。”
“我已經給季颸說了我們平安,她應該告訴過靜持了。不過,你還是再發一條吧,讓靜持安心。我去試試屋裡能不能有訊號。”陳界說完轉身回屋。
“嗯。”
簡訊剛剛摁了一半,嶽明燁憑直覺望向院落裡的那株不知名的大葉樹。樹下一個女子正緩緩向自己走來。風吹起她詩意的長發,星光下閃耀著隱隱的紫色光芒。
她一步步,似淩波而來。空中漫漫落下小小白光,讓人誤以為是月樹上落下的桂花,卻彌漫著淡淡茶香。
她曾經喜歡細細描摹所經歷的一切,貪婪地想留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印記。而現在她已經不會用繁複的文字去描述——凝結在卡薩布蘭卡雌蕊上的露水,一顆星與銀河的距離,或者,她對他的念記。每每想要說出,在嗓中回轉,最後遞交的,只是沉默。
甚至當他還是暗淩的時候,她都不敢說自己是為他所愛的,何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