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爾揪住關鍵點問他:“他來鷺科大的原因是什麼?”
那頭語氣稍許為難:“這個……我真的無從查起。”
“您為什麼不直接找趙院長問關於瞿律師的事情啊,她作為法學院院長應該也會知道一些。”
“你傻子嗎?我找趙院長問瞿向淵那三年的事兒。”溫斯爾似笑非笑,尾音微微上揚,顯得不太正經,卻含著詭異的陰沉,“她要是問我跟瞿向淵什麼關系,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跟她解釋?”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
顯然溫斯爾待在江北市別墅的兩年裡,和瞿向淵發生的那些事兒只有貼身管家樊遠和他的母親知曉,沒有人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包括被他囚禁的瞿向淵,也對此守口如瓶。
樊遠:“如果佟嘉霖案真的和耀石集團扯上了關系的話,我想瞿律師他可能……”
“還沒放棄這個案子。”
溫斯爾將額發順過腦後輕抓了抓,松軟的發絲在他指尖離開間落回原位,略顯淩亂,暖調燈光映在他的半邊臉上,輪廓處彷彿被描繪了條優越的光影線。溫斯爾一手抄兜,另一手輕甩指尖夾著的紙張:“所以你的意思,他來鷺科大是為了調查耀石?”
樊遠為難的語氣透過耳機傳來:“少爺,這我真不知道。”
“我明白了,先掛吧。”
溫斯爾果斷將通話掐斷,耳機裡被暫停的ai女聲自動續播,朗誦著軟體裡的英文字眼。
他又拾起散亂一地的紙張,抽出其中一份,目光落在某段關鍵字眼裡,指腹稍稍用力。
江北市位於本國偏北地區,十二月初,大雪將庭院的綠植都蓋上一層朦朧的銀白,壓得毫無生機。
是第九次,還是第十次,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枉顧風雪登門拜訪。
溫斯爾站在琴房落地窗前,雙手抄兜盯向庭院外撐著傘的男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總是期待他到來的呢?是第三次上門時主動問他聽什麼開始,還是第四次稱贊他彈的曲子好聽開始,亦或是第五次詢問他的愛好開始,又或是第六次得知他罹患嚴重精神疾病時並沒有恐懼退縮,還會笑著對他說:“可你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我為什麼要遠離你?”開始……
“瞿律師,下這麼大雪也過來啊。”
“我聽說溫夫人昨天回江北市了,樊管家,你沒通知我。”
“可是溫夫人只是回來探望一下少爺,待不夠半小時就離開了,我也沒提前收到通知來著。”
“這會兒應該早就回到美國了。”
“樊管家,真的沒有辦法讓我聯絡上她嗎?不需要很久,哪怕幾分鐘的時間都可以,我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人坐牢。”
“瞿律師,你也知道,她只接少爺的電話,我的她都未必會聽。我也沒有辦法,非常抱歉。”
“那你告訴我她在美國的地址,我親自去找她。”
“瞿律師,我也不知道她在美國的哪個具體位置。”
溫斯爾聽不到外面倆人的談話內容,也讀不懂唇語,索性轉身走出琴房,從書架隨意抽出本書,窩縮在客廳的沙發角落。
暖氣斥滿整個客廳,只穿了件薄毛衣的少年倚靠在沙發背,將跟前的電子壁爐燈光開啟,赤紅色的火焰驟然顯現在眼前,巨型螢幕裡燃燒的烈焰過於真實,讓溫斯爾分不清虛實,有一瞬間感覺自己陷入了發病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