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該遭報應呢?
她這種惡劣的女人,合該嘗盡苦果,終生孤寂。
也因她認為是自己的欺瞞有錯在先,是自己在沒有感情基礎的前提下就草率進入了一段婚姻,是自己忍受不了男人而抗拒履行妻子的義務,所以江彬在酗酒後對她施加的那些暴力行為,她都獨自嚥下去了。
她的離婚協議裡沒有要求分割江彬的一分一文,她只想要回自由,只想帶著自己工作所掙的那份存款做回“何歡”,而不是江家的媳婦、江彬的太太。
那段婚姻中的所有不幸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怨任何人。
從始至終,她都只怨自己、恨自己。
眼睜睜看著她日漸消瘦和憔悴,兄嫂開始輪番勸說江彬同意離婚,可江彬就是不鬆口,最終還是父親在痛斥了她一句“你是拿婚姻當兒戲”後,出面與江彬一家交涉。
那時父親還身在體制內高位,拿了個人情去談。
沒多久,江彬一改往日對她百依百順的嘴臉,罵完她不識好歹後,簽了離婚協議。她也終於以最快速度辦理了離婚手續,就此跟江家斷得幹幹淨淨。
那一年,她為自己重獲自由、重獲新生而感到無比暢快。可又兩年後同性婚姻合法了,她卻只為自己感到無比悲哀。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恍悟,原來離了婚也並不意味著她就真的自由了、新生了。
因為她的心早就死在了踏入婚姻的那一天,也早就沒有了求生欲。
一過十年,是杜禾敏讓她的心恢複了跳動,是杜禾敏讓她體驗到了“愛情”,是杜禾敏讓她不再想孤獨地活到老,也是杜禾敏讓她相信了,尊重是可以高於慾望的。
——我要苦死了,你快給我撒點糖讓我甜一下吧。
——救救我吧,何歡。
哪裡是她在救杜禾敏,是杜禾敏在救她啊。
於是她偏回了頭,發著燙的嘴唇擦過杜禾敏的臉頰落至另一雙唇瓣上。
可未及深入相纏,她就雙腳離地被杜禾敏打橫抱了起來。
“杜禾敏!”何歡低呼一聲。
兩手牢牢抓在杜禾敏肩上,雙頰紅暈似霞,這感覺也太羞恥了些。
杜禾敏望著她笑:“我不做什麼,就試試能不能抱動你。你總怕自己胖,你看,身輕如燕。”
“……”不胖是不胖,身輕如燕她可當不得。
杜禾敏抱著人走到床邊坐下,讓何歡橫坐在她腿上:“我怕你仰著脖子累,這麼辛苦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兩人有四五公分的身高差。
站著接吻,仰頭的必然是何歡,但像現在這樣的抱坐姿勢,仰頭的就是杜禾敏了。
“何老師,你不會覺得我很油膩吧?”
“我要是說,有一點覺得呢?”
“啊,那怎麼辦,糖水苦瓜本來就不好吃,加了油,那更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