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岑從來沒想過自己曾經那樣認真學過的那些疾病,有一天會出現在方越身上。
“叮叮叮——”
傅岑的手機鈴聲響了,他默默低頭,拿起手機看了看備注,是舅舅打過來的。
“喂?”傅岑喉頭有些緊,像是口渴了那種感覺。
“你怎麼還不回來?不是說只去做入職體檢嗎?外面有哪個小妖精絆住你了嗎?”傅岑舅舅十年如一日的吊兒郎當。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不染七彩的毛了,至少在外貌上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傅岑低眉,忍住心中的酸澀,道:“馬上回來。”
“我讓譚居岸去接你?”舅舅還算細心,知道傅岑回來之後還買車。
“不用,我打車回來就好了。”傅岑拒絕了舅舅的提議。
他走出醫院的時候才注意下了小雨,不過這點細雨還遠遠不到阻礙出行的地步。
他順著醫院的人群往外走,想找個好打車的地方再打車。
在醫院門口打車容易造成交通堵塞。
走出三院大概一兩百米的時候,傅岑又看到了方越。
方越那時正蹲在一個垃圾桶旁邊吐,他吐得頭暈眼花,已經在那蹲了很久了。
傅岑看著方越狼狽的樣子,腳步一頓。
他掙紮片刻,還是往方越的方向走了過去,用極其剋制的聲音問:“你還好嗎?”
方越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渾身一僵,錯愕地抬頭,像是在問你怎麼在這?
傅岑沒有解釋,只是把他扶起來,遞給他一張紙。
“擦擦吧。”傅岑嘆了口氣。
方越被扶起來之後有些雙腳發軟,吐了這麼久之後,胃終於不像之前那般絞痛,只是這會兒他渾身無力,若非是傅岑的出現,他估計還要在那兒蹲上半個小時。
傅岑盯著方越。
方越太瘦了,少年時期身上尚且有一層薄薄的肌肉,這會兒身上估計只能算做皮包骨了。
傅岑其實很想問,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又覺得這個問題一點意義都沒有。方越過得不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傅岑在國外的時候很少關注國內的事兒,只有徐之丘到了美國之後來找過他一兩次,他們喝了酒,聊了很多這幾年發生的事兒。
“你還記得有個高二轉到我們班,高三最後一學期又掉出去了那家夥嗎?”當時徐之丘還明知故問了一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傅岑和方越交情匪淺,況且還有競賽那件事聯絡著他們倆,扯斷骨頭連著筋,怎麼會忘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