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收斂了笑意道:“你現在應該安全了,今日回去便搬回餘府吧,不必在我那裡住了。”
“行。”餘舟道。
“明日也不必再來看我。”裴斯遠道。
餘舟剛想問為什麼,又忍住了。
畢竟這牢裡只有家裡人能來探視,他老來好像也不對。
回頭叮囑管家勤過來給他送飯便是。
當日,從大理寺牢房裡出來之後,餘舟便朝管家說了一番裴斯遠在牢裡的狀況,又叮囑管家給他送些吃的喝的以及被褥等日用品。
“餘公子,您大概是不瞭解我家公子,他住大牢,從不讓咱們去送這些的。”管家道:“就是送飯這種事情,今日若不是您堅持要來,我們也不敢過來。”
“為何?”餘舟不解道。
“我們公子一直是如此。”管家解釋道。
一直如此?
餘舟心道,難不成裴斯遠竟是這牢裡的常客?
他倒不懷疑以裴斯遠這性子會經常做出格的事兒,但他一直以為以對方和路知南的關系,對方多少會護短一些,怎麼聽管家這說法,似乎另有隱情?
餘舟心中疑惑,但裴府這管家看著和善,其實嘴挺嚴的。
餘舟知道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便朝他告了辭,回了自己家。
餘府正院看著倒是一切如常,但進去以後還是能聞到隱約的焦糊味,餘舟住的小院已經燒沒了,如今看著就是一片廢墟。
“過幾日我就找人將小院重修,這些日子你就搬到後院廂房裡住吧。”餘承聞道。
經過了昨晚的事情之後,餘承聞顯然也心有餘悸,今日見到餘舟便格外溫厚一些。
餘舟看著他被燒沒了的鬍子眉毛,覺得既滑稽,又難過。
“爹,你聽說裴副統領的事情了嗎?”餘舟問道。
“嗯。”餘承聞點了點頭道:“他將縱火那人……處置了。”
“您說,依著律例他會被如何處置?”餘舟問道。
“我朝關於動用私刑相關的刑律並不完善,但原則上,被用私刑處死之人若是原本便該處死的,那麼動刑之人的罪責一般不會過重。”餘承聞道:“裴副統領不是莽夫,昨日縱火之人他是讓禁軍去抓的,且抓住之後禁軍的人還和巡防營的人確認過,那人並未抵賴,當場便認了罪。”
這就說明,禁軍和巡防營的人都能證實,那人縱火企圖謀殺朝廷命官,這是必死的罪名。
更何況除此之外,那人還參與了先前制藥賣藥一事,那罪責也是必死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