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沒有大礙,只是腳崴了。”
“我那有藥油,待會兒給你送來。”淩川內疚道,“都怪我,我應該早些給你講清楚,不應等你問我。不過我們侯爺一聽說馬兒帶著你跑了,書一撂就去尋你了,片刻都不曾耽擱,真是頗為緊張姑娘呢——”
“關她什麼事?”慕昭垂首,淡淡瞥了眼仍在他懷裡的姑娘,“我那是緊張我的馬。”
“她丟了也就算了,馬丟了把她賣了也賠不起。”
淩川幹笑道:“哈哈。”
月思朝回頭望了望慕昭,又想起來那隻烏金箭筒,好容易平緩下來的心情再度尷尬起來。
“對了侯爺,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咱們的帳篷是兩人一頂,我剛核算過,除卻您一人一頂外,恰巧夠分,只是月姑娘她……”
“我睡馬車就行。”她主動道。
淩川皺起眉:“那怎麼能行呢?夜裡風大,馬車簾子又拉不緊,透風得很——”
“無礙的。”她輕聲細語道,“我可以多蓋一些東西。”
總不能和人擠帳篷吧?
淩川嚴肅道:“不行的,這樣睡一夜,鐵打的身子也得睡出病。”
話音剛落,他默默瞥了眼慕昭,繼續道:“若我是男人,必不會讓你一人在馬車裡孤零零地受凍!”
實話說,他一開始對月思朝確實有些偏見。
他以為她不過是思慕侯爺的眾多閨秀之一,沒什麼特別之處。
可這些時日的相處,她不矯情,也不驕矜,吃得了苦,腦子活絡,為人也很隨和,與侯爺這種在外皆與將士同吃同住的性子很是投緣。
所以侯爺,快出言請月姑娘和你同住!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若侯爺再無表示……
他再次偷偷瞥了眼慕昭。
只見慕昭輕飄飄凝著他,眉梢微揚,四兩撥千斤道:“你的確是個男人。”
“月姑娘,他想自己睡馬車,讓你睡他帳篷。”
淩川:“……”
“屬,屬下很想把帳篷讓給月姑娘,可,可帳篷裡還有另外一個兄弟呢……”
“不必麻煩了淩大哥,我真的可以的。”她再次拒絕道,把話說得更強硬了些,“若你們總是特殊對待我,我會內疚的,再這樣下去,我不如與你們分道揚鑣,自行回京。”
最終,月思朝堅持住進了馬車裡。
是夜,慕昭仰面躺著,毫無睡意。
他聽著帳外風聲,想起臨躺下前瞥見馬車裡的一點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