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欣慰地瞥她一眼。
自己的女兒終於成了器,都知曉與她打配合、作偽證了。
“只是那男子確實不是這位史公子。”月思嫻道。
“那人氣度要比這位史公子好上很多,身姿頎長,很是風雅……”
“我明白了!姦夫定是另有其人!”
月夫人當即黑了臉:“蠢貨,你定是看錯了。”
月思嫻執拗道:“我沒看錯……”
“我說你看錯了,你便是看錯了!”
月夫人忍無可忍,陡然拔高了聲音。
月思嫻訕訕地“哦”了一聲。
“你給我滾回來!”
月夫人一聲令下,月思嫻垂首站回了她身後,緊蹙著眉,沒敢再看月思朝一眼。
經嫡姐這麼一攪和,廳內的氛圍頓時微妙起來。
而月夫人此刻只想快些敲定此事,以免再節外生枝。
她高坐主位,面龐難掩慍色:“事已至此,這事兒總要有個交待,不管那衣裳究竟是誰的,史公子既說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那就——”
“他胡說!”月思朝揚聲打斷道,“若我真與他有肌膚之親,他可知道我身上有什麼特殊胎記?”
少女淩厲的眼風看過去,令男子莫名一怵,繼而心中生出些隱秘的興奮。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
起初在宮中見到她,只是對她有些見色起意,便借升官一事向月家討要,卻不曾想在那般恬靜乖巧的外表下,是這般潑辣的個性。
有意思。
這讓他想揉弄,想破壞,甚至想征服。
他四兩撥千斤地開口:“朝朝……難道這種隱秘的事你也不怕被公之於眾嗎?姑娘家多少還是要愛惜自己些。”
這一句話給月思朝惡心透了,連帶著廳中也靜了幾分。
在這個世道,男子想要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聲,就是這般輕易。
無需證據,也不必驗明真假,只需說上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再給聽眾留些旖旎的想象空間,一瞬間聽起來便像是真的。
即便她已經被扣了頂不知廉恥的帽子,也要在“不知廉恥的女人”裡,做點愛惜自己的事,否則便是不自尊、不自愛。
人言可畏,她的幾個庶姐便是太過在意旁人的看法,才被月夫人拿捏在股掌之中,毀了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