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安忙躲:“該是我們謝你才對。”
與徐鹿鳴的救命之恩比起來,這幾句話,算得了什麼。若不是怕拿錢傷了徐鹿鳴臉面,就算是徐鹿鳴要他家所有的家底,他也甘願。
“謝來謝去得太麻煩。”徐鹿鳴總覺得這麼相處也不是個事,主動說開,“今後大家便是朋友了,以後碰到,相互請吃頓飯即可。”
“好。”蘇羨安笑著應下。
他想徐鹿鳴的家在西北,以後能遇到的機會也多,且他的夫郎還是個這麼厲害的大夫,到了西北多給他拉客人,照顧他家生意這種事兒,他還是做得來的。
“……”
西北,三月初,這開春化雪的天,正是一年四季土地最濕潤、最好開墾的時候,貓了一個冬的西北人,全都裹著棉衣拿著爬犁到地裡,耕開了地。
軍戶每戶人家家裡至少都有五十畝地,沒有耕牛,這麼多地,若不早早下地開墾,到了下種的時候,還有好多土都是硬的,種下的糧食收獲不了多少。
可稅收又是根據田地畝數來的。
因此年年開春,這些軍戶的家屬們忙得不可開交,為了把田地全耕出來下種,累死的人都有。
但徐家囤子今年不一樣。
在別人都埋頭苦幹的時候,他們這邊來了一隊人馬。全是軍中軍伍,每個人手裡都還牽著一匹馬。
徐家囤子的村長一開始以為囤子裡發生了什麼大事,趕忙出來迎接,結果人家直接告訴他們,他們是來幫著犁地的。
章瑞道:“都是營中兄弟的家眷,我們也不要高價,一畝地十文錢或四擔草即可。”
“真的?!”徐村長聽完後,異常詫異。
雖然十文錢和四擔草那個都不少,五十畝地換算下來也是五百文錢和兩百擔草,可有這些軍中馬兒助力,他們可以耕一些,買一些,不必著急忙慌地忙著耕地,把自己累病。
剛開春,天氣還冷著哩,幹了活,一冷一熱的最是容易生病,醫館裡的藥一副至少都要二三十錢,幾副下來,好幾百個銅子就去了。
換算一下,還不如拿銅子買勞力呢。
“我們人都在這兒了,還能有假?”章瑞笑了笑又道,“當然怕大家不相信我們的馬兒能幹活,我們會先在村裡耕些田地,讓大家看看成效,大家再做決定。”
說著,他就帶著人把馬兒往徐鹿鳴家的田地裡下,可把徐老大和回家來幫忙耕地的徐善學驚得不輕。
“使不得,使不得,小瑞,我們怎好讓你白忙活。”徐老大當即掏出錢來要交給章瑞。
章瑞無論如何都不收:“徐伯,你且心安著,這個拉馬出來耕地掙錢的法子,都是徐大哥教給我們的,我們的隊官、監官皆點了頭的,你給我們錢就壞了規矩。”
“小鹿?”徐老大和徐善學對視一眼,怎麼都沒想到徐鹿鳴還有這能耐。
“可不是。”章瑞笑道,“徐大哥現在可厲害了。”
年前,章瑞給徐鹿鳴送禮,徐鹿鳴說年後找他有事,他一直在想養馬營裡能有什麼事幫得上徐鹿鳴。
結果年後徐鹿鳴來借馬出差,把他拉過去說了此事,讓他把這個法子告訴姚宏勝。章瑞知徐鹿鳴這是想提拔他,可他才進軍營多久,哪敢跟上峰這樣說話。
徐鹿鳴見他如此,便把他帶去姚宏勝營帳,四兩撥千斤地說:“姚隊官,營裡的這些馬兒放著也是放著,有沒有興趣放出去掙些銀子和草料錢。”就把他們隊官姚宏勝說得心動不已,當下就去找了上頭的監官,回來就指名道姓地讓他負責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