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懋用一種幾近匪夷所思的目光盯著他,半晌,才咬牙道:“好,好,我也不問你緣何對我女兒這般上心,我就當你這話是真的,只她與太子早就立有婚約,心有所屬,你這樣強行將她留於此處,你欲置她於何地……”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壓低聲道:“你莫不是已經將她……”
皇帝略微揚眉,道:“是,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嬌嬌女兒落入這逆首之手,時日也不算短,知道此人出身憊賴,必定不顧道德廉恥,殷懋雖也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只真聽到這樣的話從他嘴裡出來,且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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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坦然,無絲毫愧色,心頭怒火再次突突而起,四顧,抓了近旁桌上的一方硯臺,朝著對面的男人便迎頭砸了過去。
皇帝這回有所準備,靈巧閃身避過,硯臺砸到了他身後的門框之上,砰一聲,掉落在地,裂成兩半,牆上,地上,到處是濺開的漆黑墨點,狼狽一片。
“你這畜生!老夫跟你拼了!”
殷懋丟完了硯臺,見砸不中他,愈發怒氣沖沖,朝他沖了過來,皇帝不敢與他硬碰硬,慌忙往邊上躲,口中道:“您消消火,我跟你說,我是要立她為後的,你女兒她也喜歡我!”
殷懋一怔,停下腳步,隨即又怒道:“你再給我胡說八道!她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你這無恥之徒……”轉眼便沖到了他面前,抬手一把揪住了皇帝的衣領。
皇帝見被他揪住了,幹脆停下,道:“你不是她,怎知她不會看得上我?我告訴你,她不但看上了,還喜歡我喜歡得死心塌地!就前些日,我陷身沼澤之時,還是她不顧一切救了我的……”把當時經過稍稍加工了下,略去她中間放手的情節。
殷懋聽完,這下是真的驚呆了,雙目圓睜,嘴唇微微顫抖,抓住他衣襟的手,漸漸也鬆了下來。
“不信,等你見了她,你自己問便是。
殷懋的雙手,終於頹然落下。
皇帝見自己未來老丈人直挺挺杵在那裡,臉色灰敗,身體彷彿微微搖晃,知道他身子本就不好,生怕萬一真被氣出個三長兩短,自己在他女兒面前便不好交待了。反正今天過來的目的基本也算達到,看他這樣子,料想等父女見面之後,在她面前也說不出什麼極端挑撥離間的話了,還是見好就收更為妥當,當下低頭,整整自己的衣襟,道:“太傅,您放寬心,更須好生休養。朕先回了,盡快把你女兒送來見你。”見他恍若未聞,還只那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朝他作了個揖,轉身開門出去。
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嘉容等了三天,始終沒見皇帝那邊有動靜,實在是按捺不住了,白天裡打發蘇全去替自己問話,蘇全回來說,皇帝不在宮中,無奈等到了傍晚,再派蘇全去打聽,說還沒回,只好悻悻作罷,早早便叫人關閉宮門,自己除妝洗澡歇了,換了衣裳過後,天已經完全黑了,挑亮寢閣裡的宮燈,坐在燈下對著本書發怔的時候,忽見蘇全笑容滿面地進來,道:“殷小姐,好事!陛下回來了,正在宣明殿,聽說你求見,召你過去呢!”
嘉容砰地合上了書,一下從椅上跳了起來。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她這麼盼著想去見這個人,也來不及理妝了,隨意綰好了發,換了件衣裳,蘇全和另幾個宮女在前打了燈籠,急匆匆便往宣明殿去。到了殿外,被執事太監引入那間他平常用作處置政務的便殿,見裡頭燈火通明,不見旁人,只有他自己坐在案後,正在低頭看著面前的奏摺,太監報聲後,躬身退下。
嘉容站在他跟前,躊躇了下。
先前從巫州往京城回的路上,他一直微服,她對著他,便也沒什麼規矩。這會兒回到了皇宮,出了寢閣,置身在這種帶了森肅之氣的沉闊大殿裡,氣氛便與先前迥然不同。且這趟是自己要見他的,等下還要開口說那事,正猶豫著要不要下跪,皇帝倏然從奏摺裡抬頭,朝她招了招手,道:“你來啦?正好,這有個字,朕不認識,你來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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