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往哪裡逃?
哪裡都逃不掉……
芙麗婭終於認清現實,每一處看似生路的岔道,都是通往絕境的陷阱,她徹底落入了獵人精心編織的羅網。
死路、死路、全是死路!
身後驀地響起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停下吧,前面就是沼澤地。”
芙麗婭頭皮一緊,更加用力地攥緊韁繩。
亞瑟蘭冷冷凝視著芙麗婭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固執不聽勸。
很快他的這句話便被印證了,轉眼間,雨勢愈發濃稠,能見度被壓縮到極致,視野所及之處只有大片大片的沼澤。
手中韁繩猛然勒緊已是來不及,芙麗婭只能堪堪調轉方向,濕滑的韁繩卻從指尖突然脫落、慣性將她狠狠甩出馬鞍。
泥漿嗆進鼻子裡,芙麗婭本能地劇烈咳嗽起來,身體已經開始漸漸往下沒……
情況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亞瑟蘭的黑馬剎在岸邊。
芙麗婭呸出一口泥漿,倔強地瞪著他:“就算死,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和你回去的。”
亞瑟蘭皺了皺眉,他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偏執地看著她:
“只要——”
“你再說一遍,你愛我。”
青年緩緩蹲下身,伸手探向泥潭中搖搖欲墜的人。
這對陷入絕境的人來說,一句誓言換一條生路,無疑是一場絕對公平的交易。
可芙麗卻婭冷笑一聲,撐起身體反而故意往沼澤深處又陷了幾分,渾濁的泥水瞬間漫過腰間:“做夢。”
看到她的動作,亞瑟蘭眉峰狠狠擰起。
一股尖銳的痠痛直逼心髒,憤怒、悲哀,紛雜的情緒將他的理智幾乎吞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句她曾在他耳邊低喃過的誓言,哪怕明知是謊,也足以慰藉這段時間他經受過的煎熬、痛苦,以及心底漫長的執念。
可她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