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忙答了聲“是”,心想,其實姨娘不願意讀書也是很正常的,讀書那麼苦,永望要記那些字都覺得難死了,腦袋都快想破了,讀書實在太苦太難。
“等等。”永望剛邁出門口,謝漼將他叫住。
“你將姨娘喚回來。”
尋真走到半路又被喊回去了。
往書房走時,覺得這謝漼有些莫名其妙。
進書房,謝漼淡淡掃她一眼。
尋真看見謝漼腳邊有個已經熄滅的炭盆,盆中餘燼灰暗。案上還有一幅畫。
尋真四處看了看,而後輕車熟路,自覺在位置坐下,將帶來的書、紙、筆等學習用品一一取出,擺放整齊。
準備工作做完,雙手交疊於膝,垂眼看桌,等謝漼開口。
書房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謝漼一直沒有說話。
謝漼的視線仿若實質,一直黏在自己頭頂。
尋真漸漸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許久,謝漼打破沉默,第一句話卻是問:“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尋真答:“背書,習字,這些都是每日必做的,今日多了一項,爺借我的《律疏》,我從頭開始看,看了大半了。”
還有施肥、澆樹、下蹲蛙跳、引體向上……這些大概謝漼不愛聽,尋真就隱去不說。
尋真還以為謝漼會問有沒有心得感悟之類的話。
書房內又靜了片刻。
謝漼道:“身上燻了什麼?”
尋真下意識抬起手臂,嗅了嗅。
衣袖上果然還有艾草淡淡的清香。
早上燻的,到晚上還沒散去。
尋真:“是艾草。”
一邊想,古代在端午應該是有燻艾草來驅邪防蟲的風俗。
而且《離騷》中不也寫了,“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說明艾草在古人心中地位挺高,跟梅蘭竹菊差不多,謝漼這種文人竟然沒聞出來嗎?
謝漼又默了會兒,道:“我喚你來,是要告知你。近日我公務繁忙,先前與你的那三問,可再予你些時日思索。待我空閑了,再作考校。”
什麼?
剛才返回的路上,尋真還默背了一遍範豈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