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聽了驚奇道:“你阿兄是何人?竟能結識當朝宰輔名臣?”
“我阿兄是神醫!他現在就在邊關遊醫。”蘇軾超自豪地大聲答道。
“哦?敢問尊兄——”
那儒生還要再問,卻被張易簡截住了話頭:“好了好了,聊得夠多了,蘇四郎,你還想不想休假了?”
“想的想的!弟子這就走~”蘇軾蹦躂著回去收拾行李了。
“張兄,你方才為何阻止我繼續發問?”那儒生似乎很不高興,臉上隱隱有怒色。
這位儒生來自京城,因科舉不利,名落孫山,這才收拾行囊南下,打算憑借一身學識,在書院教書討口飯吃,等下一屆科考再戰。聽說蘇軾的兄長似乎認識當朝宰執,他立即心下暗喜,正打算繼續打聽,說不定能尋到門路遞拜帖,結果卻被張易簡打斷,心中頗為惱怒。
張易簡並不多解釋,只道:“他兄長今年剛滿十歲。”
“這……”那儒生語塞,旋即好笑地搖頭。他就說嘛,怎會這般巧。眉山這麼個小鎮子,若真出了這麼號人,還能寂寂無名嗎?原來是小兒誇口,可笑他竟當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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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揹著需要帶回家換洗的衣物出了天慶觀,熟門熟路地掏出錢袋子打算僱一輛驢車送自己回紗縠行。
一輛驢車恰在這時停在觀門前。蘇軾正打算走過去,卻發現採蓮從車裡走了出來。
“蓮姨,你怎麼來了?莫非阿孃與我能心靈感應,知道我今日下午請了假要提前回去?”蘇軾小跑著過來。
採蓮神秘笑笑,搖頭不語,只看著車廂。
蘇軾的心跳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許多,他狐疑道:“蓮姨,你看車廂作甚?裡頭還有人?”
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挑開了車簾,車中人熟悉又陌生的模樣彷彿隔了山隔了水地飄過來。他以為遠在西北塞外,與自己隔著一程又一程山水的兄長,竟然如此不真實地出現在他眼前。
“阿,阿兄?”蘇軾彷彿失去了言語能力,顫抖著張了好幾次嘴,才終於成功憋出了三個字。
“嗯,是我。”
聲音清冷,恰似當年。
是他的兄長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