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仰頭,深吸一口嗆人的灰塵。
撥出哈氣道,“別看我嘴賤,說啥嫌冷起不來炕。”
“但要不是有段工頭兒,現在別說是炕了,估摸著我都得睡橋洞子去嘍!”
這位小同志聽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好麼家夥,這不開玩笑了麼。
咋能把那滿身煞氣的段工頭兒說的跟大善人似的呢,肯定是唬他的!
“去去去,甭弄這兒磨洋工了。”老沈看他一臉懵,覺得沒必要再多說。
畢竟這些臨時工才跟段虎處了幾天啊,咋能看得明白他到底是個啥人呢。
老沈提腿照著小同志屁股上就給了一腳:“抓緊動起來,沒看你叔兒我都挨懟了麼!”
小同志疼得捂著屁股蛋兒搓了兩下,齜牙咧嘴更為不解地瞅著老沈,
心話兒:
真是神經病,幹完這幾天可不能再來了。
不光工頭兒兇悍到要命,底下幹活兒的這些腦子也都不正常。
下午的工作總算是開始了,有了老沈開刀兒沒有人再敢瞎嗶嗶。
怎料沒過多會兒,就有個帶著帽子的青年呼哧帶喘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這人是李守財,是工地兒上唯一一個跟段虎同村兒的。
也是唯一一個比段虎歲數小的,將將二十出頭兒。
不過,他和這些常年跟著段虎的長工們一樣,也因為犯錯誤進去過。
而且他還就是跟段虎一塊兒進去的。
至於當年真相到底如何,李守財好幾次都想說。
卻都被段虎攔下了。
“虎子哥!虎子哥!”李守財與段虎認識的年頭兒最久遠。
已經習慣如此稱呼他。
他跟旁人不同,天生長的就白,而且還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