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地叫她,“肥婆,上車。”
季春花一瞅,車後還真多了個厚實的小墊兒。
她抿嘴兒無聲笑開,也坐了上去。
在連綿不絕的鞭炮聲中,土道兩側瞧熱鬧的人們皆是驚詫錯愕——
肥婆收拾幹淨了,臉也露出來了。
這哪兒還是個肥婆,這分明就是個水靈俊俏的小胖丫兒啊。
再瞧前頭騎著車,黑如煤炭、體型彪悍威猛的段虎。
不知是誰突然高聲叫:“誒,你們還別說,我現在突然覺得他倆還挺配的!”
“季春花這肥嘟嘟的,要是配個麻桿兒......哈哈哈哈,那可夠嗆啊。”
這個“夠嗆”,說的很是曖昧。
懂得人自是咯咯直樂,用微妙的眼神互相對視。
還有幾個熊娃子,好奇卻又瑟縮地躲在大人身後。
你捅咕我,我捅咕你。
“你去攔路要紅包兒,快去!”
“你為啥叫我去?我才不去嘞!肥婆說了,咱再瞎鬧就讓惡霸把咱捆山上喂狼去......我,我可不敢!”
“誒呀,”好兄弟瞅著段虎騎著的那輛鋥亮的二八大槓,急得不行,“你瞅惡霸多闊啊,他竟然騎二八大槓接媳婦兒!”
“咱好歹也努努力——”
這話剛說完,騎著車的段虎就驀地想起啥來。
是孫巧雲,讓他在路上瞅著娃的話記得要扔紅包兒,最好要瞅著那壯實的、體格子好的扔。
說這樣比較吉利,媳婦兒容易早點有娃,而且身體健康強壯。
段虎聽著那幫熊娃子嗚哩哇啦不知道在說啥,還吸溜著鼻涕的樣子,滿臉煩躁。
可老媽的話又不能不聽。
於是,他便連停也不停、看也不看,
只一掏兜拿出老大一沓子的紅包兒,猛地一扔——
“唉呀我滴老天奶啊!”一位嬸子頭一個兒沖了出去,“甭看段虎不講文明,但出手是真闊綽啊!”
“誒呀!”熊娃子們也狂叫著一窩蜂地跑去撿紅包,“快點快點,那幫老嬸子們可比咱手快!”
“快撿吶,撿完咱去食雜店買零嘴兒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