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後來,季春花就啥都聽不到了。
她看著兩側冬日枯槁的樹杈,看著汪汪狂吠的野狗,突然覺得很神奇。
這明明是一條她已經快走透了的、走爛了的路。
咋會突然感覺......像是一條新的路呢。
一條很新很新的,讓人充滿了雀躍和期待的路。
除了新郎和新娘,其他人大多是走路過去。
條件稍微好些的人家會自備板車。
可季家這些年......盡管季大強拼死拼活地幹,也還是沒能攢下仨瓜倆棗兒。
這自是因為季陽那個混賬又不爭氣的東西,沒事兒就去許麗那偷摸拿錢走。
許麗則也對兒子溺愛成性,幫忙瞞著。
每次季大強回來的時候,她都特地備上特別豐盛的夥食,所以季大強也瞅不出來。
至於季琴,她當然也不會說。
畢竟她媽和她哥再咋都不會去降低她的生活品質,所以季琴自是不會多嘴,幹這種破壞家庭和諧的事。
不過眼下,季琴走到腳底板生疼,忍不住停下好幾回後,終於忍不住了。
她滿懷不悅道:“媽,您天天連個家裡的開支收入也不計算,整的咱家一點都不富裕。”
“您說這麼個大日子,作為我姐的孃家人,咱卻連個板車都沒!”
“還得這麼著隨大流兒走過去......您不覺得特丟人嗎?”
許麗一聽這個就不說話了。
她知道季琴是在埋怨她對季陽的縱容。
許麗這麼笨尚且都聽明白了,那就更甭提季陽了。
季陽有些不樂意,哼了一聲,“誰丟人?”
“我丟人還是你丟人?”
他語氣像是開玩笑似的輕浮隨便,摳摳耳朵道:“擱我看,是你丟人,而且你這丟人還跟有沒有板車沒關系~”
“誒喲你說說啊琴琴,就沖你這盤亮條順的勁,還能叫季春花那肥婆在你前頭嫁嘞!”
“咱家也就這意思了,窮不窮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季陽滿不在乎地說:“你要嫌吃苦丟人,就也抓緊嫁個有錢的......對,一會兒看看餘光去不去段家擺的大席。”
“做哥哥的好心提醒你一句嗷,就算再優秀的人也需要機遇,你要是放過了......下次碰著可就不定是啥時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