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真不好意思,給我們做點好飯就得,葷素不忌嗷!”
孫巧雲從窗戶扒頭喊:“虎子!過來!”
“誒。”段虎答應一聲,大步走過去,隔著窗戶問:“咋?”
“今年的金疙瘩沒給你媳婦兒買呢?”孫巧雲問。
“沒呢。”段虎道:“這不就想著買個大的麼。”
孫巧雲掏出個摺子,從窗戶縫遞出去:“喏,把我的也添上。”
段虎當即橫眉:“你這是做啥?先頭就說好的,你們手底也得留養老錢啊。”
“養啥老?”孫巧雲嗐呦道:“我倆還不夠老的?”
“兒子兒媳都在,隔輩的也都在,天天是短吃啊還是短喝啊。”
“留我這連個花的地方都沒有。”
“拿走拿走,給我兒媳婦打金疙瘩去。”
“不的。”段虎倔得很,轉身就要走:“我要給我媳婦兒那金疙瘩老純的,純的只有我的份兒。”
孫巧雲賊無語,過會兒只得退一步:“那、那給我孫女兒打!”
“給我孫女兒打對金鐲子。”
“別讓我急眼啊,趕緊拿走!”
“爸!”正說話呢,段長安跟段長樂從學校回來了。
段長樂吱哇地喊:“吃啥好飯,吃啥好飯?”
剛喊完就跟身後道:“書文,你有啥不能吃的嗎?”
段虎一聽這個,趕緊迎過去往門外看:“誰啊,你倆還帶—”
話都沒說完呢,眉就豎起來了:“艹!這他孃的誰家小孩兒,眼咋還綠的呢?”
段長安一陣汗顏,立馬扭頭道歉:“書文,實在不好意思,我爸就這樣,比較心直……口快。”
烏發碧眼的男孩子笑得溫柔:“沒關系,我覺得很有意思。”
他說話的口音有幾分別扭,末尾拐著彎似的。
段虎終於醒過神,“小洋鬼子嗷?”
“爸!”段長樂氣得嚷嚷起來:“你咋這老煩人吶,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現在都是和平年代了,沒有啥鬼子鬼子的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