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離得近。
季綾又想起遠嫁到上海的那三年,與母親一年才見上一面。
既然文容卿這樣說,她是否有幾分捨不得她?
季綾向她笑了笑,沉聲道,“我想試試。會盡快回來的。”
“待會兒你從後門走。”朱雋如低聲道。
“門口的兵不能輕易打發,得找個理由穩住他們。”文容卿道。
朱雋如沉思片刻,輕聲道:“我有法子。”
說罷,她輕輕拉開門,喚那門外計程車兵們過來,“四小姐病症古怪,現在正檢查,不太方便讓幾位看見。勞煩幾位多等等。”
幾個士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猶豫道:“可老帥吩咐……”
朱雋如溫和卻不容置疑:“難道你們能比醫者更懂病情?若是小姐病情加重,老帥怪罪下來,你們可擔待得起?”
她這番話語氣溫和,卻句句掐住士兵的軟肋。
士兵們面露難色,終是沒再堅持,紛紛退至門外。
而此時,季綾已順著後窗,爬到對面房間,又從後門出去了。
到了約定的咖啡店,裡頭只有零星幾個客人。
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王憐花與她的同伴們,拉著一板車杉木,巴巴地看著路過的人。
角落那桌光線最暗,離門離人都遠。
那桌的年輕男人聽見聲音,從報紙裡抬起頭。
是周柏梧。
他一瞧見季綾,眉頭就皺了。
她頭發散亂,微微汗濕了,裙擺有些皺。
季綾為了說話方便,直接坐到了他身邊,湊近他耳旁,“現在什麼形勢?青榆呢?生我的氣了?”
“她說她沒工夫想太多,挨個兒跑傢俱廠去了,看看有沒有廠能收下。”周柏梧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的手。
季綾下意識往回收了手心,他卻抓住她的手腕子。
她手上有一小塊擦傷,沒破皮,可掌心也是紅的。
他問,“你不是被你爺爺鎖家裡了麼,怎麼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
“這些天你說的那個辦法都沒能推進,那伍先生卻並不著急,一直壓價,市價一百無,他壓到了六七十。青榆想去找你問問情況,卻發覺你被禁足了。”
“這回我都是逃出來的呢。幸虧我爺爺走了,我媽會糊弄。不過——說來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走了,聽我媽說,是去北京。”
周柏梧這才明白,“我說青榆為什麼突然給她在北京辦報的那個同學寄了一堆新阜縣的材料。”
“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