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點點頭?,看著?她,接著?說出?了讓唐淨光十分意外的訊息:“羅業死?了。”
“......”唐淨光沒想到羅業居然死?得那麼快,她們的合作大業是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進去說吧,我也有別的事想問你。”
兩人坐下後,唐淨光迫不及待問道?:“他怎麼死?的?什麼時候?”
“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不知道?。”在進門的時候,陳思航已經和唐淨光交代了自己?的姓名,“他是被?受害者協會的人殺死?的。頭?被?人砍了下來,就擺在一個未公開的展廳中展出?。我看到他了。”
砍人頭?者,人恆砍之?。唐淨光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句不好聽的,這和現世報也沒區別了。她說道?:“受害者協會?這是個什麼組織?你又為什麼能接觸到它?”
“用暴力手段制裁殺人犯的組織。以斬首作為他們的震懾手段。”陳思航簡單介紹道?,“我是受害者家屬,所以協會的人聯絡到我去參觀了。羅業殺了我的姐姐陳思佳。”
唐淨光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說道?:“那你還替他辦事?你不恨他嗎?”她心想羅業是給這小夥灌什麼迷魂湯藥了,連殺親之?仇都可以忽視。
“一開始恨,見?到他之?後不久,我就想通了。”陳思航緩緩說道?,“沒有價值的人生,即使死?了也無人可以留念。感受不到痛苦和歡樂,和真正死?了又有什麼區別。特別是當我殺了人之?後,我更加確信這點。我覺得我已經放下了所有,徹底為自己?的意願而生存。我願意跟隨他,願意幫助他,所以我就想這麼做。”
唐淨光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麼,但一想他們如今是一個陣營的人,眼前?的這個是不是玩家也不確定,她還是不要多嘴為好。她說道?:“我明白了。你說你有事情要跟我說,是什麼呢?”
“宋姐已經規劃好了,我們打算組建一個俱樂部來抗衡受害者協會的人。”陳思航說道?,“你可以正式加入我們嗎?”
“我早就站在你們這邊了。”唐淨光無奈道?,“你們這個俱樂部叫什麼?有什麼入會儀式嗎?”
“獵頭?俱樂部。”陳思航笑了笑,“本來有儀式,但宋姐說你不用。你算特殊人才,要進行特別對待。”
唐淨光好奇地?問:“所以你們的儀式是什麼?”
“殺一個人。”陳思航說道?,“最好是親近的人,越親近越好。”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布袋,又抬眼看向唐淨光:“人頭?是我們俱樂部的投名狀。所以才叫獵頭?俱樂部啊。”
唐淨光被?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喃喃道?:“所以送給我的人頭?都是這麼來的?”
“對。”陳思航把人頭?放到地?上,語氣平淡地?補充了一句,“今天新?加入了一個人。”他說完就起身走了,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忙。唐淨光沒有送他,等他走了之?後,她獨自在沙發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她感覺這個密室,事情鬧大了。羅業已經死?了,唐淨光雖然之?前?沒有跟他怎麼接觸過,但宋芝昌已經告訴她,羅業已經度過了好幾個密室,是玩家中難得的高手。
這種羅業無法控制局面,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別的唐淨光預判不到,但只有一點她是清楚的,那就是人會越死?越多,就跟絞肉機一樣,兩邊的人都會死?,最後鬧到事態一敗塗地?。羅業在當時想到這一點了嗎?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宋芝昌也怎麼想的?這種性質的俱樂部,和恐怖組織有什麼區別。這個密室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上述問題何知君倒是有發言權,她這兩天忙得腳不著?地?,但忙的全都不是正經事。她忙著?殺人。她所在的這個小隊已經配合得越來越默契,幾乎像流水化作業了。李萬縧專職放風,她充當誘餌,審珮主刀,陳思航打配合,四?個人可謂各司其職,殺人的效率大大提升。有時候一晚上順利的話能殺三四?個。
何知君很難說這是不是比上班累。同樣都是身心俱疲,殺人好像更解壓一點——只是好像,何知君現在不敢仔細去思考這件事,因為一旦仔細思考必將陷入崩潰。密室是密室,現實是現實,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或許出?去的時候,去看看心理醫生?但怎麼跟醫生說呢,說吾好夢中殺人,殺人殺太多了,心情有點抑鬱,請問該如何調理。
醫生等她出?去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報警。
在陳思航家中,疲憊了一晚上才回去,這幾個人東倒西歪地?坐在沙發上,何知君單獨坐在餐廳椅子上,對陳思航道?:“你們之?前?也這麼累嗎?”
“沒有。”陳思航安慰她,“最近局勢有點緊張,殺的人多了點。等過幾天就不這樣了。我們之?前?挺閑的,對吧,李萬縧。”
在吃宵夜,其實按時間來算都可以說是第二?天的早飯的李萬縧,抬起頭?,對何知君道?:“真就是這幾天太忙了。你要是太累的話,要不休息一天?”
“我沒事。”何知君擺了擺手,“我能堅持。”這是她作為臥底的職業素養。說到臥底這件事,她一直都沒有找到跟她接線的人。而且出?乎她的意料,陳思航和李萬縧他們幾個,根本不查她的手機,也不管她白天在幹什麼。難道?是她的投名狀太有說服力了,畢竟是拿出?了自己?的親爹祭天,所以取得了格外的信任?
她想不出?別的理由,只能歸結於?這個。她試著?將這幾天的異狀發給了薛瑤仙,透過簡訊,她說:“俱樂部動作頻繁,殺人數量增多。”
沒過多久薛經理就發來一條回複:“知道?了,注意安全。不要再發訊息。”
這是什麼意思?何知君看著?發來的訊息愣住了,她這又是被?當成棄子了?她不得不聯想到寧樂山把她派遣到地?上的那件事。她的角色未免也太始終如一了吧,莫非我的臉上寫著?棄子兩個字。
當天下午,陳思航突然把她叫到陽臺聊天。她還以為自己?私發簡訊的事情暴露了,心裡不免忐忑,心想要是一會兒陳思航跟我對峙怎麼辦,他是不是要一刀捅死?我這個臥底。
結果站到陽臺上,陳思航說的完全不是這件事,他對何知君道?:“你的媽媽是不是還活著??”